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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陸久安本來就一直有招聘孟亦台的想法, 隻是時機未到,便想著過一段時間再看看。

如今看她舉步維艱,就算她安心做自己的事, 也有麻煩找上門來, 便動了一番惻隱之心。

先招進來吧,就算現在還用不到登台演出的文藝工作者, 她書畫也是登得了大雅之堂的, 到時候問一下府上幾個小朋友感不感興趣, 乾脆先從文藝老師做起。

孟亦台聽了還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她身旁的詹尾珠驚喜交加,生怕孟亦台拒絕了陸久安的招攬,連連伸手扯她的袖子。

孟亦台自然也不會拒絕,回道:“妾身的榮幸。”

這場案子斷的實在是大快人心,站案的衙役們難得參加這種身心舒暢的案件, 之前接待孟亦台的蔣方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跡, 刷著刷著, 越想越生氣:“陳羅這種人, 怎麽好意思強逼孟娘子的。”

他對孟亦台一直心生好感,所以打陳羅板子的時候,帶了點私心,不留餘力板板到肉, 把他兩瓣屁股直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衙役們無不點頭應和, 沐藺問陸縣令:“小探花,你怎麽看?”

陸久安深有同感,嘲諷道:“孟亦台要才情有才情, 要膽識有膽識,陳羅也不瞧瞧自己什麽德行, 人家孟亦台也是他能染指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陸起旁觀了全程,對他家大人無不佩服,他滿眼孺慕之情:“大人好生厲害,輕輕鬆鬆就叫那兩個惡人不打自招。”

陸久安當縣令來第一次判案,心裏也是非常爽快:“我不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罷了。”

沐藺砸吧著嘴:“是呀,皆大歡喜,恭喜陸小縣令得償如願,抱得美人歸。”

陸久安怒道:“沐小侯爺是不是嘴巴沒把門,什麽叫抱得美人歸?我隻是不想看這樣一個才情膽識俱佳的女子伶仃漂泊,男女平等,她有大才,便可重用。”

沐藺瞧了一眼旁邊的韓致,捂著嘴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嗯,男女平等,陸小縣令想法未免太過天真。不過啊,你把孟亦台招到縣衙來,外麵的風言風語可能就要從衝冠一怒為紅顏,變成金屋藏嬌了。”

韓致站在陸久安背後,神色難辨。

斷案的過程一氣嗬成,他懷裏揣著的餅子一直沒機會拿出來,現在已經冷掉了。

陸久安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無花果長得又大又香,很容易招來別人的覬覦。

陸久安仿佛就是那株生得飽滿多汁的無花果,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果香味,引得人蠢蠢欲動。若是沒有人在旁邊守候,說不定哪天沒注意,就叫人偷偷摘了去。

韓致想,那他就是那隻看家護院的大狗了,每日提心吊膽守候在陸久安旁邊,像守候著自己的所有物,對所有靠近無花果的人報以敵意,排斥異常。

四下無人之時,沐藺不知死活湊到韓致麵前:“韓將軍啊,你說這孟亦台性格和陸久安如出一轍,引得陸久安另眼相看。外貌、才情、性格,不管從哪方麵來看,他們是不是處處都很登對啊?”

韓致手臂上青筋暴起,被衣服遮住了讓人瞧不見,韓致繃緊嘴角,大步流星轉身就走。

他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看。

隻是看到陸久安和別人稍微一靠近,想到陸久安早晚會和別人成雙入對,就有一股嗜血的衝動。

這是不對的,他不停地壓製自己,胸腔裏仿佛住著一隻快要困不住的凶獸。

隻希望拿他密令回邊疆調兵遣將的楊耕青能快一點,再快一點,把雪擁十二騎早點召過來,他的長槍渴望飲血了。

隻要一殺敵,應該就不會再有心思去想那些把他折磨得日夜難眠的事了。

沐藺悠悠墜在韓致後頭,韓致緩緩側過頭,眼睛危險地眯起來,露出黑暗深處的戾氣。

沐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韓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伸出手來。

沐藺被一個過肩摔摔到地上,腦袋一片空白尚沒反應過來,直到屁股墩兒隱隱傳來一陣疼痛,才驚醒暴怒。

“娘的韓二你這個臭脾氣,好端端的拿我撒野做什麽?”

韓致隻當沒聽見,殺氣騰騰地衝著沐藺而去,沐藺見他雙眼充血,不敢小覷,一個翻身而起,格擋住韓致重重飛來的一腳。

沐藺手臂被踢地發麻,狠聲道:“真下死手啊,來就來唄,我還怕你不成。”

兩人在後院裏拳打腳踢,大打出手。整個後院的花草樹木皆受荼毒,被削了大半枝丫下來。

沐藺儘管用儘全力,還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不一會兒就開始節節後退,痛地“嗷”一聲慘叫:“別打了你韓二,把我打死了打殘了,我看你怎麽給我祖父交待。”

韓致沒搭理他,依然拳拳到肉,過了好一會兒,韓致打到身心舒爽,心裏那股怒火不再燃燒,才收了手。

沐藺碰了碰嘴角的傷口,罵罵咧咧:“瘋狗一樣。”

今日下了場雨,雨裏夾著細雪,還沒落到地上就化了。天氣愈加寒冷,那冷仿佛深入骨髓,揣著暖爐也叫人凍得瑟瑟發抖。

書房內卻是一片暖意,牆角擱著兩盆火爐,火焰劈啪燃燒。

陸久安看到沐藺嘴角的傷口幸災樂禍:“韓將軍打的吧,我就說嘛,你嘴巴這麽欠,早晚會被韓將軍狠狠收拾。”

沐藺咬牙切齒,拿著銅鏡左右查看,小心翼翼地塗抹傷藥:“還算他有點良心,知道給我留藥。”

房門敲響,卻是孟亦台亭亭站在書房門口,她旁邊亦步亦趨跟著詹尾珠,見到房裏不隻陸久安一人,便禮貌倚在門邊。

陸久安招手:“手續辦完了吧,我有點事問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