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人心自見1(1 / 2)

水落石出人心自見1

青鳥傳來了消息,說是白鳳一族探得池酉的元神在天牢之中。

煙斜霧橫,雕欄玉砌,碧瓦紅牆,似是天宮,易輕塵屹立在天門之外。

“天門重地,閒者勿進。”

“要是我說不呢?”

守門大將見形勢不妙,步步退守。易輕塵也不跟他客氣,拂袖一揮,將門將震去十丈開外。眾將依法布陣,卻是不敢上前。易輕塵直立兵陣之中,眼卻看向前方。

天地變色,風卷雲湧,天君儀仗威嚴,一眾神仙迤邐而來。

“我想著你必不會天真地隻讓門將來攔我,想不到你竟親自來了。”

天君靜靜地站著,自有莊嚴法相。天之至尊在此,易輕塵能翻起什麽波浪呢。一位手持寶塔的仙君,見不得易輕塵囂張氣焰,將手中玲瓏寶塔一擲而去。這玲瓏塔真身高百丈,可收萬妖,不知有多少妖邪困化在此塔中。

可轉瞬玲瓏塔破。

易輕塵並不將這一眾神仙放在眼裏,隻看著天君說:“夜燼,池酉在哪兒?你將池酉的元神擄上天來,故意放出他被囚天牢的消息,不就是為了引我過來嗎?而今,我來了。”

“你不好奇,我為何要引你過來嗎?”

“縱是伏兵十萬,我也不在意。你素來追逐權勢,我自認為已經避無可避了,你是對我還不放心?”

九天君搖搖頭,說道:“這點我對你倒是放心的。隻不過,我老了。”又指了指自己和易輕塵,說道:“我們,都老了。扛不住這天命和造化。是不是很荒唐,三界至尊,竟也逃不出天命。”

易輕塵聽出了九天君的話外之意,吃驚反問:“你的天劫到了?”

四下神仙聽到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都注視著天君,等待著他的回答。

天君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四下一片嘩然。

天君天劫之期已至,他自知僅憑自己難以度過,便想要通過一些其他的辦法來增加自己的實力。再聯想起那個可以吞噬靈力的噬魂陣,下界所發生的種種事情便不難推測了:天君設了噬魂陣,不論是妖是人,都難逃陣法,化為了滋養他的養料。

“你的目標是我?”饒是易輕塵,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也不由心驚。他夜燼倒是挺敢想,也是真無情。想過許多情況,卻未想過九天君竟瘋狂到將整層天界設為陣法。

噬魂陣雖強,卻有一點難辦,必須畫地為陣,且提前設陣埋伏,就像獵人布下陷阱引誘獵物入陣一樣,獵物若不踏入,噬魂陣一點用處沒有。所以如何讓獵物入局有時比設陣還難。蒼龍府邸位於雪山之巔,是個壓製靈氣的“死場”,一峰高聳,無法設下龐大的噬魂陣,加之蒼龍自身霸道的靈氣,出沒不定的行蹤,壓疊空間的“疊宙之術”,沒有人或神敢打他的主意。但現在是歷劫時期,對方又是九天君,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踏在噬魂陣中了。

“你也不怕撐壞?”易輕塵輕哂了一句,但沒有當著眾仙神的麵挑破這一層,隻說:“各憑本事吧,把池酉還給我。”與此同時,風颯颯而起,雲卷出一個漩渦環在他身側,背後的雲海中印出易輕塵身形,一條巨龍蜿蜒盤旋,不見其發端,也不見其終極,隻是淡淡的黑影,如水緩緩劃過。

諸天神心顫,未曾見過如此之大的原身,或許隻有天君的法身能與之一較高下。

天君微微笑了:“何必動怒?對你而言,他當真這麽重要?”

天君一拍手,兩位天兵推出一個人來,正是池酉。一看又覺得池酉哪裏不太一樣了,是了,脫卻凡身,身姿更加輕盈。一直在追尋池酉的身影,待真見到了他,又不知該如何自處。一瞬間,易輕塵有點不知所措。

“你就這樣對他?”易輕塵抬眼質問天君。

天君向天兵打了個手勢,池酉被往前推了幾步,站到了人群之前,易輕塵上前兩步接著他。見池酉的神色並不是很好,易輕塵強打起精神,笑著哄他:“怎麽,不認得我了。”

“認得。”

“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不敢求你原諒,但先跟我回去好嗎?”易輕塵低低地請求著。

“你不該來的。”沉默了一瞬,池酉終於開口道。

“你在此處,我怎麽能不來呢。”

“天君的噬魂陣中,你就是下一個目標。我隻不過是用來釣你上鉤的餌罷了。”蒼龍有著豐盈的靈氣,簡直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若能將之吞噬,可助天君萬年靈海不竭,何況蒼龍正在歷劫,是最有可能得手的時候。

隨行天神從喜聞樂見地看熱鬨,到聽到“噬魂陣”“餌”,也似乎察覺到了不對,轉頭去尋天君,天君早已不見了蹤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地動山搖,噬魂陣開。噬魂陣如其名所言,有噬魂吞魄之能。在上天庭中怎麽會出現這樣一個巨大的陣法?一眾仙君頓時亂了陣腳。

“速速離開。”

“快逃。”

他們左突右撞卻邁不出這大殿一步。如被狼群困守的羔羊,皇急無措。池酉像是有所準備一樣,在易輕塵的身邊展開一個結界,層層疊疊,仿佛天地間盛開了一朵聖潔的金蓮,這是蓮華守護結界,針對噬魂陣研發的陣法。脫離凡身後,結界更為精純。世人皆知池酉結界術修得好,但若他們能親眼見他將蓮華結界疊到如此之密集緊湊,怕還是要再驚訝三分。

“你果然還是要護我的。”

“你有負於我,但我也明白我的心意。”

易輕塵心裏一凜,垂頭道歉:“對不起。”

“若是尋常天劫,你或許扛得過去的。但你的劫數,不僅是情劫,還有九道天雷。”

“你占卜過我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