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徒留一場空夢(1 / 2)

癡心徒留一場空夢

半個月後,“篤篤”兩聲敲門聲,門被推開了,白涵端著一碗藥走到床邊,“主君?”

易輕塵沒有應他,將自己整個兒人包在被子裏。床上已經被滾得很亂,那是他一直在掙紮留下的痕跡。白涵皺了皺眉,一邊將藥往旁邊桌子上放了,交代著:“這是今日安神的藥,放桌上了。”一邊彎腰伸手要去把床鋪稍微理整齊些。

忽地從被中伸出一隻手來,勾住了白涵的脖子,一下將他拉到床上來,被中的人又一翻身,將被子覆在了白涵身上,將他反壓到身下去了。

“你早知道的,這藥哪兒管用。現在你來了,你才是我的藥,救救我。”

白涵一愣,這句話裏的暗示意味太強了,加之床上這人微微撒嬌般的語氣,但同時他也清醒了意識到:這不過是入了魔的症狀。主君的魔障越來越重了,再有三天,撐過去就好了。

貪嗔癡恨愛惡欲。□□焚身,此關難過。隻這一次的入魔的時間格外的久。

當下白涵也不去理會他的話,一把將他反推回去了,給他掖了掖被子,坐起來理了理衣裳。

還未等他站起來,易輕塵又從床上坐起來了,雙手環到白涵腰間,從背後輕輕抱住了白涵:“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你也知道,我向你服過軟嗎?嗯?就答應我這一回好不好。”

一字字,落在白涵心間,激起驚濤澎湃,撩得白涵欲罷不能。但他仍克製著。

見白涵仍坐在床沿不為所動的樣子,易輕塵更加近地挨上去,俯到他耳邊,輕聲說:“白涵,你不是喜歡我嗎?”

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拉扯出來。白涵的腦海中嗡的一下炸開了,當即僵住,隻覺得渾身血液直往上湧,要衝昏腦殼了。

白涵是喜歡著主君的,也許從小時候見他的第一眼,也許從主君把他從黑蛟口中救下來之後,這份情感在黑暗中悄悄滋長,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長成一株枝繁葉茂的毒藤,帶著堅硬的刺,在每一天夜裏,刺得他生疼。

而那位惹火他的罪魁禍首,天天坐在高處,俯瞰著他,從不正眼瞧一下他的這份情感。白涵隻能深深把這份情感埋在心中,天天在主君跟前忙碌著,隻辦公事,不聊私情。而那位主君,也隻有在要白涵乾活的時候才會叫他。

有時候覺得這樣被需要著,也許才能長久吧。無論是什麽事,交到他手裏,他都會額外努力地把它辦妥。也許是因為他實在太努力了,漸漸地在主君的眼中也有了他的身影,但白涵看得明白,那是讚許,是認同,不是情。主君,依然是高高在上,不可觸碰。

他也曾卑微地想過,所有一天能得償所願,便是立馬死了,也是願意的。現在的主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不僅毫無防備,還是主動投懷送抱。“他甚至在求我”。白涵衝昏頭腦地想:隻要自己稍微放鬆一下……

白涵的喉結滾動,手將床單抓握起來,將那一方被子抓得皺巴巴。白涵:“主君就不必羞辱我了吧。白涵的一切都是屬於主君的,若主君有需要,我什麽都可以做。唯有這一顆真心,懇請主君,不要把它丟在地上踩。”這一份純粹的情感,無論如何都想好好守護住。白涵今生對主君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好”。但今天他對主君說了“不”。

終於,他握住了易輕塵的手,將它從自己身上掰開。

或許是白涵話語中的冰冷與疏離刺醒了易輕塵,他竟呆了半晌,白涵起身離開,走至門邊時,方聽得背後咚的一聲,是易輕塵頹然倒回床上的聲音,“滾。”

“是。”白涵開門的手一頓,知道主君從夢魘中回來,又有了一絲清明,又在與□□抗爭著。出去後,回身畫了一個結實的結界,將他牢牢地鎖在房中。

白涵走了出來,走出這扇門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天地一片清明,白涵走至庭院中,新雪積了一地還未打掃,這些時日一直禁著人來此處。望著這一片蒼茫白雪世界,白涵腿一軟,順勢就鋪躺在了雪上,順手拘過一把新雪,往臉上壓了壓,讓自己的精神清明了一些。

他搖了搖頭,想想自己真是失敗,生平隻認真勾引過一個人,居然還失敗了,真是對不起靈狐族第一美男子的稱號。以他的美貌,換個人勾引不好嗎,偏要撿著硬骨頭啃,這不,沒啃下來還硌著牙了。白涵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賤骨頭。

第二日,風雪依然下得緊,易輕塵手下的那位暗衛狼布正罵罵咧咧地走進回廊,撞見了正在廊下賞雪中紅梅的青妤。主君已經閉關十多日,青妤也探親回來了。一見青妤,狼布的話匣子就打開了:“青妤,你聽說了嗎,昨日裏白涵進了主君的屋了。”

“這怎麽了,白涵向來侍奉主君左右,送湯送藥很正常啊。”

“不是,主君不是正在歷劫嗎?算算日子,這是到了情劫了。”

青妤沉吟不語。

見青妤沉默,狼布更加來氣了,“我曉得你向來是個不摻和是非的人,我才跟你說。你說主君是不是糊塗了。我跟了他那麽多年,可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白涵算什麽東西,比我來得晚,比我年幼,靈力也不如我,憑什麽,憑什麽最受寵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