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頁單薄的終章(2)(1 / 2)

柯學入殮師 冥卡 3251 字 2個月前

書頁單薄的終章(2)

在無人窺見的地方, 因爆炸而被封鎖的廢棄辦公樓的對麵,原本人山人海的商業樓因為隔壁的火災和騷亂開始疏散,轉眼間人去樓空, 唯獨地下倉庫亮起了燈光。

穿著黑色兜帽衛衣,眼眸如夜貓般的雪浦靠在貨架旁按動手機,不過片刻, 幾個黑影以極輕的腳步躥了進來, 熟門熟路,火速關上了門。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FBI還沒有撤退, 警署和公安正在趕來, 沒人會想到爆炸殺人案的“凶手”此時會優哉遊哉地出現在距離現場不過三十米的地下倉庫。

這幾個在柯學片場會被化成“小黑”的家夥取下了口罩麵具和帽子, 露出了五張令如今的橫濱不知多少人瞠目結舌的臉。

抖擻自己耀眼的橘金色頭發的阿呆鳥笑嘻嘻地率先開口:“真刺激啊!從爆炸到彙合,不超過三分鐘!”

“這次爆炸和撤離控製得很巧妙,”公關官看著腕表滿意地點了點頭,“誤差不超過兩秒,沒人會發現。”

冷血在角落裏點燃了一支煙:“合成的血肉組織不足了,要回橫濱再取。”

鋼琴師將目光投向了那個他們熟悉又陌生的“老板”, 有些無奈嘆氣:“這是解救的第三十四個‘人質’了,老板,我想問您能不能‘殺’慢點。”

雪浦關上手機,抬起一張布滿冷色的小臉, 喑啞的聲音含著一絲怨氣:“這要問那已經要殺瘋了的老家夥究竟想做什麽了, 之前救下的那三十三個人讓他們都安分點, 想重新呼吸新鮮空氣就要懂得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阿呆鳥伸了個懶腰:“老板你放心, 中也幫忙盯著呢, 那些大多數都是被嚇破膽的可憐蟲,哪怕是殺手, 在Mafia的地盤誰敢亂動?”

旗會幾人如今已經恢複了身份,並且重新和中原中也聯係上了,解開了這些年的誤會,蘭波和魏爾倫卻再次消失在了世間。橫濱如今一切穩定,與暗流湧動的東京截然相反。

隻有那個嫌棄地救了中原中也但同時把港口Mafia攪得一團亂後神秘失蹤的某殉情愛好者,讓Mafia和異能特務科頭大無比,正在收拾爛攤子。

不過這一切都隨著明麵上“雪浦”的死被吹灰而過,警力的中心轉移回了東京。

黑衣組織這邊,朗姆決定要對烏丸蓮耶不斷施壓,預備實施最後的計劃,而作為好用又鋒利的刀,“白皮諾”無疑是沒法逃脫掌控的。

不過,這也似乎正好合了雪浦的意。

“白皮諾”複出的這一個星期,朗姆就下令解決掉三十多人的性命,其中大多是立場動搖的研究員和政客商人,他們不願在黑衣組織的爭鬥中被犧牲,經不住誘惑向琴酒投誠泄露了情報。

還有一部分是琴酒派來或買通組織成員,被朗姆抓住幾乎格殺勿論。

而烏丸蓮耶那邊當然也不缺暗殺者來奪走朗姆性命,通通被白皮諾“解決”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用另一種方式,他們天堂旅行社最熟練的手法——偷梁換柱式假死。

事情起因在一個星期前,海洋女神號的凶案落下帷幕之際,天堂旅行社的成員們都陷入了迷茫中。

他們得以恢複了見光的身份,能夠再次與弟弟般的中原中也團聚,能夠獨立於港口Mafia自成一派不被鉗製,但是……

雖然早有預料,可當看到了雪浦的屍體陳列在葬儀社冰冷的停屍櫃中時,他們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自責。

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再快一點察覺到老板的危險呢?

雪浦的葬禮因為遺囑被一再延後,武裝偵探社依舊派人前來吊唁,不過那位傳奇的眯眯眼偵探卻是笑盈盈地走來,送給了他們一條線索。

“別哭喪著臉了,你們家老板還有口氣呢,啊不是指冰棺裏的那個,別去扒拉他了,”江戶川亂步領著一個他們眼熟的家夥走了進來,“剩下的就靠他啦,你們的老同事了,應該能找到雪浦他的存在吧。”

一直縮在拐角處的人影走了出來,居然是已經改頭換麵的日暮與一!

他已經剪去了鳥窩似的蓬亂發型,露出眼窩凹陷的深邃臉龐,雖然看起來極度疲憊,但眼睛裏的攝人的精光讓他與之前狼狽懦弱的形象判若兩人。

“是你,日暮?”阿呆鳥不待見地瞪著他,“你不是之前跑東京去跟老板告狀了嗎?我們都以為你當逃兵了呢!”

鋼琴師攔住了阿呆鳥,轉頭打量了變化極大的日暮與一,沉聲道:“你知道活著的老板?這是什麽意思?”

日暮與一並沒有在意阿呆鳥的挑釁,他隻是握緊了挎在背上的弓道袋的背繩:“看來你們還沒有發現……天堂旅行社的老板,其實是兩個人。”

旗會眾人麵麵相覷,公關官蹙眉:“我知道老板有個弟弟,雙胞胎弟弟?的確……老板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尤其是今年回來的這位。”

公關官這麽一說,其實大家都有所察覺,隻是雪浦並不經常現身,所以很多事可以在心裏用“人都是會變的”來安慰自己的疑慮。

現在日暮與一點出來,倒是讓所有人沉默了。

“可以這麽認為吧,”日暮與一點了點頭,目光更加堅定了起來,“他們時常會互換身份,甚至互換容貌,讓人無法察覺他們是兄弟,又讓人難以辨別誰究竟是誰……他們都是雪浦,這是我確定並肯定的。”

他從口袋中取出了這半年來的成果——原來他在“白皮諾”被朗姆抓走後就決心潛入黑衣組織,曾經給警方做線人的經歷讓他熟門熟路,在公安的輔助下順利打入了朗姆的研究所。

他一直堅持不懈地等待著“白皮諾”的醒來,在那期間他根據線索找到了白皮諾和賽鬆曾經在黑衣組織的住所及任務記錄。

他漸漸從兩個雪浦的信件交流和生活軌跡發現了一個可怕又合理的事實——他們倆兄弟幾乎默契到能夠同一時間察覺到彼此想法,並且時常互換身份去做彼此的任務。

或許就連朗姆對自己抓來的“白皮諾”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皮諾”也未嘗可知。

這個猜測在“白皮諾”突然蘇醒的那一天得到了證實,一直混在研究所打雜的日暮與一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接近了白皮諾的病房。

醫生診斷完應激失憶症後離開,日暮與一也不確定他是否能認出自己,隻能小心翼翼地走進病房裝作打掃房間的保潔。

一直呆滯地坐在病床上的白皮諾沒有看他一眼,而在打掃到病床下是,日暮與一卻掃到了一張紙條。

他不動聲色地將之掃進了垃圾桶,在全是監控的病房內,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離開病房前往垃圾場處理垃圾,日暮與一才將紙條不動聲色地揣進了口袋,回到安全地帶才敢展開一看——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日暮,告訴橫濱的他們,老板我回來。]

旗會眾人看著眼前字跡熟悉的字條,都不由得眼睛微紅,這語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那個油腔滑調的“老板”。

他們一起看向了冰棺裏安眠的“雪浦”,都不由得下定了決心——

老板,天堂旅行社全員出動,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