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頁單薄的終章(1)(1 / 2)

柯學入殮師 冥卡 3639 字 2個月前

書頁單薄的終章(1)

東京燈紅酒綠的夜色中, 一條漆黑的小巷內,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青年留下一個黑色的側影,看向方才拐進巷子的眼鏡社畜。

兩人像是完全陌生人般緩緩擦肩而過, 隻是在肩並肩時停頓了片刻。

“雪浦當時給了你什麽東西?”安室透取下口罩的一角,看了一眼風見裕也。

後者將一張薄薄的信封塞入了安室透的袖口:“隻有一張白紙……但我覺得還是得給您。”

安室透攥緊了手裏的信封,輕聲吩咐道:“通知他們, 在這個星期內做好準備, 要收網了。”

風見裕也眼神一凜,他早已有了這個準備, 但沒相當安室透的速度會這麽快, 目前他作為溝通的橋梁聯係這此次與日本公安合作的FBI, M16,以及據說是顧問的江戶川柯南。

半個月前,從橫濱回來的安室透像是變了個人,沉默得可怕,本就深沉的言行更加讓風見裕也膽寒。

而他做出的事則更加驚人,他先斬後奏向FBI等早已有搗毀黑衣組織計劃的方麵提出了合作, 而出乎意料這次合作異常順利,沒有任何隔閡與試探,大家都齊心要徹底解決這個深埋在地下的黑色世界。

回到居所,安室透看著眼前的兩封“遺書”, 陷入了混亂之中。

一封是風見裕也才給他的白紙, 這白紙的紙質他一摸就感覺到了痕跡, 用炭筆塗抹很快就顯現出白色的壓痕, 是雪浦晴生留下的一句——“我的葬禮一定要交給他。”

這個“他”不言而喻, 安室透不由得用力地深呼吸了一次,無論是搗毀這個罪惡的地獄, 還是把已經在生死邊緣線的雪浦朝露帶回來,都是必須要做到的事。

而另一封則是夾在雪浦遇害時放在他胸口的那本黑皮書中的。

這封遺書連同這本神秘的黑皮書的見證人隻有兩位,一個是他,另一個則是那天一起和他發現第一現場的來自武裝偵探社的少年,中島敦。

黑皮書打開的扉頁就是一句用血書寫的話——“此書絕不能讓超過三個人發現。”

這宛如恐怖故事的開頭讓當時的安室透難以回神,中島敦卻是雙手合十向雪浦拜了拜,合上了黑皮書,將它交給了安室透。

“我感覺,這應該交給你保管,先生。”中島敦擦了擦微紅的眼睛,神情異常堅定。

明明應該作為證物的詭異黑皮書,安室透卻鬼使神差地私自帶離了現場,並且的確沒有讓第三個人知道此事。

書中夾著一封雪浦的遺書,說是遺書更像是一份計劃,雪浦將自己在海洋女神號上的行動簡單記錄了下來,雖然安室透在發現雪浦穿著木村桂馬的衣服時已經在懷疑了,可當這份計劃直白地展現在他麵前時,他還是感覺到一陣麻木。

真是個不要命的家夥……

他甚至還寫到了如果自己死亡,後續的計劃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尤其提及了遠在組織內受難的白皮諾,說無論今後發生什麽,都務必要相信他的一切行動。

雪浦難道已經預料到了什麽嗎?

前天任務歸來的貝爾摩德給他發來消息,說朗姆對於某種藥物的研究幾乎已經大功告成,目前已經進入試藥階段,而被捉拿回去淪為實驗材料的白皮諾陷入病危,才搶救結束脫離危險。

雪浦朝露已經沒法再等待了,安室透雖然沒有從遺書中找到關於拯救雪浦朝露的隻言片語,但如今知曉背後的造化弄人的所有人都無比急切地希望,在他還能呼吸時重返光明之下。

用養傷為借口的安室透明天就將回去直麵朗姆,他已經從被公安秘密羈押的木村桂馬處得到了消息,朗姆已經準備與黑衣組織的Boss烏丸蓮耶徹底決裂,甚至想要侵吞他的所有財產。

但目前沒人知道烏丸蓮耶具體在何處,作為代行者歸來的琴酒正以極度張揚的行動肅清著朗姆派的成員,黑衣組織如今風聲鶴唳,正處於新舊交替的混亂時期。

……也正是趁機一網打儘的時候,如果雪浦朝露能醒來看到這一切的話。

這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一絲無力感爬上安室透脖頸處的傷痕,有些發癢,他翻到書頁的背後,是他對幾個手下的交代。

雪浦晴生在橫濱經營的情報組織葬儀社已經不需要他的主持,早已獨當一麵,所以自己的離開不會有任何影響,橫濱會照常日升日落,都會恢複平靜。

安室透讓橫濱那偵探社的少年代為轉達,自己並沒有出麵,關於雪浦家在橫濱的曾經,由赤井秀一接手。

十多年前在橫濱調查人體實驗的特工夫婦雪浦,以及他們被抹除一切信息的兩個孩子,都會隨著黑衣組織的覆滅徹底浮出水麵。

次日清晨,在波洛咖啡廳收拾好了廚具,安室透照常像榎本梓請好假,取下圍裙準備出門,就看見幾個高中生推門而入。

他們穿著帝丹高中的校服,是曾經雪浦朝露化名“太宰朝露”潛入時的同學。

“您好,我要三個三明治,打包帶走。”背著弓道包的少女揮了揮手,隨後和同伴閒聊,“你們知道我昨天在米花町公園看到誰嗎?”

“誰?”

“是朝露!”少女興奮地提高了音量,瞬間又低落了下來,“我看背影就感覺是他,過去一看,果然是朝露,可是他一直戴著帽子也不說話,而且瘦了好多,我問他這幾個月去哪裏了,身體怎麽樣有沒有養好傷,為什麽弓道大賽結束後就轉學了……”

安室透的手一頓。

少女正是大洞千美惠:“結果他對我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扭頭就要走,我拉住他問他隻不是朝露,他搖頭,給我說了個奇怪的名字,像是……一種葡萄酒?”

安室透連忙端著三明治走了過去:“請問他說的是什麽?”

千美惠不理解這位總是遊刃有餘的帥哥店員為什麽這麽激動,看了眼同樣很擔憂的山之內等人,說道:“他說他叫‘白皮諾’。”

雪浦朝露醒來了?!

安室透沒想到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意識的他會醒過來,推門而去找了個僻靜處撥通了貝爾摩德的電話。

作為能在這個危險時期依舊遊刃有餘的女人,安室透需要從她口中得到確切的消息。

“波本?真是稀奇,你居然會這麽短時間就連續聯係我,”貝爾摩德輕笑道,“我猜你一定是想問那個可憐實驗品的事。”

“真巧,我也是才接到了消息,前段時間他秘密接受最後一次試藥後,在要被宣判死期時,奇跡般醒來了。”

——

川流不息的東京街頭,兒童節的臨近讓商業中心的標誌旁都掛上了吸引顧客的鯉魚旗,街上以家庭為單位的出行人群絡繹不絕。

“媽媽!你看你看!”一個十歲的男孩從甜品店的店員手中拿到了試吃的小蛋糕,是雪兔的形狀,他指著另一個方向,“哥哥拿到的是櫻花!”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男孩,不過可能比較內向,隻是安靜地走過來,捧起蛋糕讓家人們一起品嘗。

雙胞胎的母親樂意得到孩子的分享,提著大包小包的父親苦哈哈地抱怨“媽媽怎麽都不喂我一口”,孩子們嘻嘻哈哈地跑過去捉弄父親,一派溫馨的景象。

而在這個家庭對麵的巷口中,一雙竹青色的眼睛隱沒在陰影中,幽幽地凝視著這四口之家,空洞而平靜的眼中閃過一絲恍惚的神色,隨後轉向了對麵高樓的樓頂。

樓頂處,架著狙擊槍的赤井秀一忽然覺得背脊微涼,一股被注視的刺痛傳遍了他的神經,讓他立馬離開了狙擊鏡。

不可能……應該沒有人能發現這裏才對……

耳機裏傳來朱蒂的聲音,她已經跟蹤到了目標,是琴酒安插在朗姆手下的線人。

“收到,注意警惕,”赤井秀一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看向狙擊鏡,“有異常隨時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