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得到了想要的,想要維持這份權力和榮耀,就得站在外麵,朝我低頭。”謝辭放下簾子,低聲道:“我要治理國家,也離不開這些人。朝堂之上,君臣之間,講的也是互相利用,互相權衡。當然,我也不留那些沒用的廢物和居心叵測之輩。”
“那何時可以廣開大考,我的女子書院呢?”元長歡小聲問道。
“彆急,都會來的。”謝辭把她攬進懷中,低聲道。
……
皇廟在京城外的勝園。
車馬走了近兩個時辰才到,好在車裡墊子柔軟,坐著不累。廟中的主持早已帶著眾僧等待著,待帝後二人攜手進了寺廟大門,寺鐘頓時敲響。
聲聲渾厚,聲聲遠揚。
“你上回挨打,是在這兒嗎?”元長歡抬頭看向謝辭,小聲問道。
“是。”謝辭點頭。上回為了取消和丹陽的婚約,謝辭就是跪在這裡,被老皇帝用鞭子抽得血肉模糊。
他這個人極能忍。小時候被鎖在廢宮的經曆,讓他早早就學會了忍耐。欲成大事,必能忍常人不能忍受的苦,他有耐心等,也擅長迂回,因為他要保住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身邊每一個為他出生入死,視他為王的人。
所有的耐心都有了回報,他站在曾經挨打的地方,牽著他最喜歡的人,擁有了整個大周國。
若有可能,他還想擁有整個天下,一統四海。
“你會實現的。”元長歡靜靜地聽他說完,轉頭說道:“我的陛下,無需輕舟,自越萬山。”
這山這水,這風這月都會聽他召喚,助他踏遍四海。
滾燙的手掌,緊緊地握住了她微微發涼的手。
謝辭從她清澈的眸子裡看到了無邊的錦繡,漫天的星辰。
按祖製,帝後二人上完香之後,是要各自在一個佛堂裡跪祭,直到天亮。
元長歡跪了小半個時辰,便有些撐不住了。
她有能耐打狼,但沒說有能耐跪很久啊,而且就這麼枯燥地跪著,先不說無聊了,這兩隻膝蓋也受不了。
“砰砰……”後窗外傳來了敲擊聲。
她扶了扶頭上沉甸甸的鳳冠,吃力地抬頭看去。
隻見謝辭正一手撐在窗子上,身形矯健地躍起,輕輕鬆鬆地從窗外跳了進來。
元長歡眸子一顫,震驚地看著他:“你乾嗎?”
“跪得無趣,過來看你。”他幾個大步走進來,彎下腰扶了扶她有些歪的鳳冠,擰眉看了看,索性把她的鳳冠取了下來。
“不要取……”元長歡驚呼了一聲。
這頭發梳上去是有門道的,鳳冠一摘,發髻必散。
一頭緞子般的長發隨著鳳冠的取下,瞬間滑落。
謝辭眼疾手快,一手托住了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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