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柏自從知道大床被杜南之占了,對阮秋屏僅存的感情便消失殆儘。他反唇相譏:“我還落魄?裴記你知道吧?那可是京都響當當的字號!我裴記少東家就算穿成乞丐,那也是玉樹臨風,溫文爾雅!不像你,在家挨拳頭,臉上開醬貨鋪,青一塊紫一塊什麼色都有。”
裴錦扶額,他是不是對溫文爾雅有什麼誤解?
還以為便宜兒子做了幾個月徭役有所長進,吵架還特麼跟小學生似的。
她覺得有點兒乏,瞥了眼阮秋屏坐的圓凳。沈雲柏可有眼力勁兒了,一步搶上去,拎起阮秋屏扔到一邊兒,屁顛兒屁顛兒把凳子給他娘拿來。
裴錦施施然坐下,慢悠悠說道:“阮秋屏,今兒來找你是為了印證一件事兒,你若好好說,今日便不會挨打。”
阮秋屏看了眼裴錦手裡的小掃帚,心道:騙子!你連兵器都拿來了,還說不打?
杜南之眼珠轉了轉,後退幾步想跑,裴錦一記眼刀橫過去,嚇得他差點沒跪了。他悄悄往遠處看去,發現門房和兩個護院躲在假山後吃瓜,氣的他差點沒厥過去。
這個住所,還能有一點安全感嗎?
那女人來去如入無人之境,想動手就動手想罵人就罵人。今兒個等她走了,必須得把門房和護衛換掉,光吃飯不乾活的東西,再便宜也不能用!
裴錦順著他目光望去,那三人嚇得把趕緊腦袋縮回去。裴錦一句“滾!”,門房三人組撒丫子就跑。
阮秋屏跟罰站似的,氣得聲音發抖,“有話快說,你究竟想問什麼?”
裴錦指了指趙介,“這人你認識吧?”
阮秋屏認出是誰,不由心裡一驚。她害怕極了,卻隻能硬著頭皮說:“不過是個小叫花,你巴巴撿回來,他卻不把主家放在眼裡。”
裴錦冷睨著她,“你瞧不起誰?我告訴你,趙介是我乾兒子,以後腰杆挺得比你直,日子過得比你好,身份地位都比你尊貴!”
杜南之在一旁巴巴地問:“秋屏,他究竟乾了啥?”
阮秋屏實在說不出口,那事兒畢竟是她誣蔑,說出來也不好聽啊。
“你不說是吧?”裴錦摸出兩錠金子,對阮秋屏的侍女道:“那天是你跟著姓阮的去庫房,你若說出實情,脫你奴籍,這金子也是你的。”
那丫鬟躍躍欲試,阮秋屏急了,我這麼缺錢,豈能讓這丫鬟把錢掙了?
今天這陣勢,不掰扯明白的話,那女人絕不會走的。與其讓丫鬟說,還不如我自己說,這麼大兩錠金,正兒八經能花上一陣呢!
“不就是那檔子事兒!”阮秋屏搶先開口,“我就是故意的,這姓趙的目中無人,我去挑衣料他竟敢攔著。當時隻是說個小謊,懲戒他一番罷了。”
沈雲柏震驚,“你居然騙我?非禮是兒戲嗎?豈能隨便往身上安!”
他一臉不理解,問杜南之:“這種品行你也能看上?”
杜南之:“……”你不也看上了?
裴錦叱道:“阮秋屏,你算個什麼貨色,讓年輕輕的小夥子擔上非禮的名聲。你樂意,他還不樂意呢!”
她起身拎著掃帚走過去,阮秋屏嚇得直往後退。裴錦一腳踹在她膝窩,噗通一聲,阮秋屏給趙介跪了。
“我說過,一定讓你跪著道歉,趙介不鬆口,我看你敢起來?”
阮秋屏氣得直哭,跪誰不好,偏偏跪了趙介,我還得給他磕頭怎麼著?
和離時拿了那麼多銀子,怎麼就花光了呢?居然淪落到請不起護院的地步,一步錯步步錯,讓裴錦連闖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