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大致能猜到沈麒的思路,便由著他嘗試。小崽喊來空青,倆人開始研究各種研具,沈麒還跟小丫頭商量,讓她負責縫香包,賣出一個就分她兩文錢。
裴錦道:“你們做這些我不攔著,但是不能耽誤功課。”
“知道啦!”沈麒脆生生地答應,沉浸在馬上就能還完債的喜悅中。
又過了兩天,福伯帶了好消息回來,馮軒果然作奸犯科,現在已經拿到證據。裴錦翻看著馮軒做下的事兒,心裡有了主意。
最近來尋釁滋事的不斷,裴記藥鋪見招拆招。馮軒始終沒討到便宜,忍了兩天又回來找場子。
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不一樣,在外麵剛敲了兩下鑼,裴步玨就請他進去。
馮軒這下放了心,覺得姓裴的不過如此,怕是早就不堪滋擾了。怎麼樣,服軟了吧。
如他所料,裴錦請他入座叫人看茶,顯得非常客氣。馮軒心裡得意,坐下後態度囂張。
“掌櫃的挺能忍呐,竟然忍了這麼多天,這段日子不好過吧?”
裴錦笑笑:“這不是等你來麼?”
“怎麼著,今天打算還錢?”
“想多了,”裴錦道:“馮少爺,你幫著你娘放印子錢,這一年沒少賺吧?”
馮軒愣住,隨即冷笑,“我說呢,原來是打聽到這事兒。你可嚇唬不了我,印子錢我放了,你能怎樣?”
“律法規定,凡私債每月取利不得過三分,否則債主坐牢,本錢也要沒收的。”
馮軒哈哈大笑,“我真是怕死了,你把這事兒捅出去試試?看看官府會不會治我的罪?”
裴錦淡淡道:“我知道你們沈家有靠山,跟府衙關係也不錯。如果我上告,可能不會撼動沈家半分。”
馮軒得意洋洋,“知道就好,趕緊把錢還了,你這鋪子興許還能開幾天。”
“可是——”裴錦笑得意味深長,“若我真告了,你娘用公中月銀放貸還能瞞得住?連著幾個月,馮家各處月銀都晚發了七八天,若是其他幾房知曉,你們每月能拿到幾百兩利錢,他們能忍住不鬨?恐怕到時候,連掌家的鑰匙都得交出來吧?”
馮軒的臉色變得陰沉,“這事我一向做得隱蔽,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就得教你幾句俗語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你多學著點,不能老這麼沒文化。”
“你威脅我?”
“馮少爺誤會了,我還沒開始威脅呢。”裴錦笑笑,“咱們就事論事,沈雲柏借據上的八千兩,你我心知肚明。這筆錢你又沒拿出來,隻要把借據還我,這事兒就算揭過,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病,也可以在我這兒診治。”
“我要是不拿呢?”
“那從今日起,你最好彆出門,護好你的小命。放心,我一定把馮家大房拖下水。”
馮軒臉色微變,若是三年前,他根本不配跟裴錦坐在一個桌上喝茶。這女人曾經叱吒風雲,她剛才絕不是危言聳聽。
馮軒道:“你真的不會將印子錢的事兒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