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捆好了,蒙著罩子在地上蹬腿呢。
“彆打我!我真是來買配方的,買完就走絕不糾纏。”
裴錦踹了一腳杜南之,施施然坐下。在茶樓和段嬤嬤帶了些口音,現在則用上了官話。
“我們做得是正經生意,沒有你說的配方。”
杜南之心裡又信了幾分,自從藥王禁用金石藥,市麵上出現配方必須銷毀,這種生意隻能偷偷進行。之前買方子的時候,賣家也都不曾露臉,今兒個是私自闖來,對方不信任也是正常。
杜南之趕忙表達誠意:“在下真心求方,買完配方絕不外泄,若是遇到麻煩,也絕不牽連閣下!”
裴錦抬了抬手:“搜!”
福伯手腳利落,將杜南之身上所有物件都翻了出來,一千多兩銀票、一個裝了五石散的香囊、還有兩條帕子一個珠釵。
這家夥身上居然這麼多錢!
裴錦忍不住又踹了幾腳,阮秋屏坑沈雲柏,杜南之又坑阮秋屏,合著你們排著隊來搬我家銀子啊!
這杜南之花花腸子不少,兩方絹帕,上麵繡的名字都不一樣,沒有一個是阮秋屏的。
裴錦冷哼,“這位兄弟,這點兒銀子就想買配方?”
她態度越惡劣,杜南之就越覺得是真的,大聲說道:“靴子夾縫還有五百兩,都給您,夠有誠意了吧?”
他心裡算得明白,成本這麼低,幾單生意就能回本,以後怕是賺得更多,值!
福伯把杜南之靴子裡的銀票取出,裴錦不再廢話,叫人給杜南之鬆了綁,然後將信封拍在他臉上,“方子在這兒,好好用。”
人都走了,杜南之把臉上的黑罩子取下,心裡還有幾分慶幸。這一趟太冒險了,好在對方不是什麼殺人越貨的主,不過富貴險中求,拿到配方就算贏!
他打開信封取出方子,前幾味正是五石散慣用的藥材,隻是用量極低,後麵幾味藥,在以往配方裡從未出現過。
這樣也對,他安慰自己,拉低成本,不脫發不爛舌,肯定不會用尋常配料嘛。
回去就試!馬上試!
他挨了打,身上疼得厲害,罵罵咧咧去接沈麒。走出聆花巷,又覺得衣冠不整實在丟人,便打算抄小路回去。
前方是兩座大宅,中間有個狹窄過道,穿過去就離豐登街不遠了。
杜南之正扶著牆前行,一個蒙著臉的家夥迎麵撲上來,瘋狂扯他頭發,“我讓你勾三搭四,讓你人五人六,讓你坑蒙拐騙!我現在就讓你變光頭,看你頂著一顆鹵蛋還怎麼沾花惹草!”
杜南之疼得嗷嗷慘叫,也沒啥戰鬥力,眼睜睜看著不多的頭發在空中曼舞……
沈雲柏解了氣,得意洋洋地回來,“娘,我拚命薅他頭發,特彆容易薅,全叫我扯下來了!”
裴錦啐道:“瞧你這點兒出息,杜南之呢?”
“躺在那兒回味呢。”
裴錦忍俊不禁,正要離開,就見段嬤嬤急匆匆趕來:“夫人,不好了,小少爺把睿王府的馬車劃了!”
怎麼著,跟睿王府的車杠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