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惑君 阿縈裴元嗣 3933 字 2023-04-16

張氏歎了口氣。

阿縈與陸氏對視一眼,這話阿縈不好問出口,陸氏便輕聲問道:“雲書姐姐和世子成婚也快兩年了,怎麽一直都沒要孩子?”

若說趙炳安不寵正妻,趙炳安家裏五個小妾也沒生出來孩子,應該不是張氏一人的問題。

張氏摸摸自己的肚子,苦笑道:“他一個月來我房裏的次數都能數的上來,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在婆母和公爹從沒有因為這事說過我什麽,我現在也挺知足的。”

張氏和趙炳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張氏出身沒有平江伯府高,父親官職低微,但她閨中名聲好,且外祖父是河北一帶數一數二的富商,平江伯夫婦貪圖兒媳婦家裏有錢執意要給兒子定下這樁婚事,即使趙炳安始終反對。

婚後兩人果然不合,趙炳安不務正業愛美妾,他房裏的美妾便經常欺負張氏,張氏不像刻薄寡恩的沈明淑,她性情溫良敦厚,不爭不搶,嫁過來之後就安心地替趙炳安打理後宅,平日裏不知受多少委屈和欺負。

放著家裏有這麽好的一位賢妻卻不知珍惜,阿縈和陸氏真不知這趙炳安腦子裏麵都裝了些什麽醃臢,怪不得裴元嗣看著他就嫌棄。

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畢竟不好插手,陸氏隻能安慰了張氏幾句,幾人再聊一聊便散了。

陸氏與張氏走後,阿縈去淨房沐浴,坐到鏡台前重新梳妝打扮,紫蘇給她打散頭發鬆鬆挽了個發髻,發間簪上裴元嗣之前送她的禮物,那支紅翡滴翠金步搖。

阿縈容貌溫婉秀麗,氣質纖弱楚楚,又有小女兒的俏麗嬌美,穿上這套海棠紅的妝花褙子,稍稍淡掃峨眉便平添幾分婦人的嬌媚明豔,看著似是五官又張開了許多。

阿縈左右照照鏡子,又往手背上抹了一些花露,正攬鏡欣賞時就聽外麵響起一句通傳,“大爺來了!”

前院酒席剛散不久,裴元嗣心情好就多喝了些,聽到桂枝的通傳裴元嗣從前院過來,剛一進屋門一個香軟的身子便朝他懷裏軟綿綿地撲了過來。

“大爺!”

“怎麽這個時候沐浴?”

裴元嗣攔住她的腰肢,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啞聲問。

他身上帶著酒氣,看來喝的是不少。

屋裏的丫鬟早就悄聲退了出去,阿縈踮起腳尖,圈著他的脖子歪頭笑了笑,湊到他耳旁道:“等您回來呀。”

濕潤溫熱的呼吸吹入男人的耳洞裏,明明做著勾人的動作,說著暗示性的話,可她那雙清澈分明的杏眼裏卻看不出一絲的矯揉造作。

她眨眨眼,如水的杏眼就彎成月牙,她好像沒有上妝,怎麽看起來比平日裏還要嫵媚勾人。

裴元嗣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她熱情地回應著他,兩人唇齒交融猶如一體。

許是太久沒有敦倫,裴元嗣很快就來了感覺,來不及看女兒了,一邊伸手去解她衣服上的盤扣,一邊單手托住她的臀將她往屋裏扛。

“綏綏還在,大爺放我下來……”阿縈捶他的胸口。

裴元嗣隻好先放下阿縈。

簡單地看過女兒,奶娘把熟睡的綏綏抱了下去。

“可以了?”

門一關,裴元嗣便從後麵抱住阿縈,滾燙的吻急促細碎地落在她的脖子上。

出月子之後兩人試過幾回,隻是不太儘興,出於各種考慮裴元嗣便沒再碰她,每日來錦香院兩人也隻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還記得前世她剛生完昭哥兒出月子之後,他也這樣問過她。

那時她又驚又羞,她以為生下昭哥兒之後他便不會再要她了,他卻突然這樣問,其實她很疼,可他是大爺、是她的丈夫,若是他想要她沒有辦法拒絕,即使疼她也隻能忍著不吭聲。

那個時候的裴元嗣,有體貼過她嗎?

阿縈不記得了。

她有片刻的失神,男人不悅地咬住她的耳後。

那是她的敏感處,阿縈身子一下子就軟在了他的懷裏。

白日宣淫,終究不妥。

正因不妥,才多了幾分隱秘的刺激與愉悅。

臨到關鍵之處,阿縈忽地推開他,嬌籲微微輕點他汗濕的胸膛,“我和蓮兒,誰更好看?”

裴元嗣低下頭想繼續,阿縈並緊雙腿。

“大爺快說。”阿縈催促他。

“我沒喝她倒的酒。”裴元嗣聲音沙啞,頓了頓,盯著她說:“你看見了。”

他語含催促。

阿縈咬緊濕潤的唇,就是不給他。

這個時候莫說是誇她一句,就是要裴元嗣死在她身上他都不會猶豫。

“你好看,天仙下凡。”男人深吸一口氣,突然狠狠頂開阿縈的膝蓋。

阿縈猝不及防驚呼數聲,一直稍稍滿足之後,裴元嗣才將她慢慢扶正,解開她玉足上未來得及除去的珍珠繡鞋扔到地上。

阿縈哭得梨花帶雨,紅潤的臉龐一搖一晃,嬌弱可憐,好像他在欺負她一樣。

裴元嗣從她的反應中卻知道,她與他一樣快樂。

……

不知何時結束,滿屋狼藉,彌漫著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就好像在她眼前發生的一樣。

淚水從眼眶中湧出,沈明淑心如死灰,悲慟地闔上雙眼。

突然一股香風襲來,環佩叮當,女子蓮步輕移,坐到她麵前的繡墩上羞澀地說:“大爺剛剛睡下,是我來遲了,讓姐姐久等了。”

“大爺在這事兒上素來有些貪,姐姐應該也知道。”

沈明淑驀地抬頭,眼底中射出兩道冷厲仇恨的光,阿縈不會懷疑,如果此刻放了沈明淑,她會撲上來將她啃噬得皮骨不剩。

隻不過,她沒這個能耐。

阿縈笑了笑,豔若桃李的臉上依舊溫溫柔柔。

“你瞧瞧,這些下人怎麽一點都不懂禮數,把姐姐的臉都給弄臟了。”

阿縈用帕子去擦沈明淑臉上的灰塵,她湊近時,沈明淑甚至還能看到她微腫的唇瓣,脖頸與胸脯間一枚枚的吻痕,那是誰咬出來的顯而易見。

沈明淑瞪著通紅的眼一頭撞在伸來的手上。

“都什麽時候了還做無謂的掙紮,你以為自己現在還是當初的衛國公夫人嗎?”紫蘇沒忍住上前把沈明淑推倒在地上,恨聲罵道。

阿縈略抬了抬手。

紫蘇不情願地後退一步。

“今天是綏綏的百日宴,也是大爺抬舉我做貴妾的日子,我不巧在宴席之外聽到一些議論姐姐的話,姐姐想聽嗎?”

阿縈知道沈明淑不想聽,於是她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歎道:“姐姐,你說你為何這樣糊塗?你是我們慶國公府的嫡女,堂堂沈家大小姐,你是祖父最疼愛的孫女,怎麽最後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外麵人都說你怙惡不悛,殺人如麻,心狠手辣,裝出來的賢良淑德,姐姐,你好歹也在裴家當了四年的主母,為何到最後大爺卻對你一絲情麵都不留,妹妹真是憐惜你呀。”

“嗚嗚!嗚嗚!”沈明淑口中含混不清地罵著。

“姐姐心裏苦,我都知道,當年姐姐救我一命,阿縈曾說過永不相忘,時至今日還一直記得。”

阿縈將沈明淑胸口壓皺的衣襟用手慢慢熨平,挑去銀線上的線絲,“這衣服做的好不好看?我看姐姐很是喜歡,下次我還給姐姐繡這個花樣好不好?”

沈明淑震驚地瞪大雙眼。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姐姐的恩情,可姐姐你又是怎麽待我的?”說至此處阿縈忽地臉色一冷,鉗住沈明淑的下巴道:“我的好姐姐,你想要我的命,去母留子,等我生下世子,我的下場怕是不會比顧三娘和薛玉柔好罷?”

她慢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腳底淚流滿麵的沈明淑,“今日一切,是我籌謀在先,卻都是你咎由自取,怪隻怪姐姐太過輕敵,從今以後,原本屬於你的一切、不屬於你的一切,都將會屬於我沈縈。”

最後,阿縈淡淡地添了一句,“包括姐姐永遠都得不到的,大爺的心。”

沈明淑這一生最想要的東西無非兩樣,自己的體麵,裴元嗣的愛。

她就是要一步步摧毀她所得的一切,讓她身敗名裂,一敗塗地,失去曾經所得的一切,才能償還前世欠她的兩條命和四年與家人兒女分離的剜心蝕骨之仇。

她走到屋門口,沈明淑身子倒在地上看向她,艱難向前蠕動。

阿縈頓住腳步,回眸嫣然一笑,撫著耳邊的碎發道:“哦,忘了告訴姐姐,大爺待我很好很好。”

“可我不愛他。”

她微微笑著,身段纖細娉婷,款款離去。

沈明淑將臉貼在冰冷的地上,閉上眼睛,淚水緩緩滑落通紅的眼角。

她被人喂了一粒苦澀的藥丸,身子慢慢變軟失去意識,再度被重新塞回箱子裏。

走出門,聽到有人問:“這是什麽,這麽大的箱子。”

紫蘇說道:“破舊物件罷了,姨娘拿去丟了庫房。”

“哦。”

那人就再沒答腔。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