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眼睛眨都沒眨,直接喝光。
喝完後,手肘撐在吧台上,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著陳芳容。
他眼睛清明的跟水一樣乾淨,完全沒有醉意。
友人有些尷尬:“要不再喝三杯?”
調酒師又做了三杯,這次還加重了酒精度數。
林克一飲而下。
等了五分鐘,他都跟沒事人一樣。
陳芳容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加了。”
林克高興地點了通過。
他五官有點異域感,看起來不像是北京人,陳芳容問:“你是來這旅遊的嗎?”
林克點頭:“算是吧。”
“你來自哪裏?”
“大西北。”
陳芳容挑了一下眉,最近聽到這個地方的頻率有些高。
“聽起來蠻有趣的,我改天有空去玩玩。”
她其實是客套話,但林克卻當真了。
“好啊,我可以帶你騎馬、射箭,去沙漠看日落。”
陳芳容笑笑,沒說話。
林克還想繼續說時,手機響了。
“騰戈。”
“坤德來北京了,你最近去跟著他。”
一聽到讓他跟蹤坤德,林克頓時甩頭:“不行不行,我可不敢。”
“他是族長,我怕他。”
騰戈回道:“他又不會吃了你。”
“他會。”林克臉上露出抗拒的表情,從他有記憶以來,坤德就是世界上最嚴肅最可怕的人,他本能地害怕他。
“哈蒙尼族規有一條,哈蒙尼人民要愛護和尊重族長。”
騰戈皺了皺眉,又道:“那你跟著南國明吧。”
“坤德要對南國明下手,你跟著南國明,有什麽情況及時跟我說。”
林克想了想,這差事不算累,就應下了。
*
南棠最近總覺得身體很疲憊,沒有精神,連上班都沒勁。
此時的她窩在沙發上,睫毛下垂,眼神空洞,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騰戈走過來,將她抱在腿上。
“在想什麽?”他關心地問。
南棠愣了一下,搖頭:“沒想什麽?”
騰戈擔心她身體,她最近吃的很少,精神又不好,再這樣下去身體會跨的。
“要不我們去海邊散散心吧。”
南棠又搖頭:“不想去。”
“去樓下走走?”
南棠本想拒絕,但看到騰戈的眼神,不忍心了。
北京城已步入深秋,天氣變冷了,兩人穿好外套,走到玄關處,上麵放著一個白色毛茸茸的帽子。
騰戈拿下來,戴在南棠頭上。
“很可愛。”
南棠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南棠住的這個小區是北京富豪區,麵積很大,綠化很好,道路兩邊種滿梧桐樹。
樹葉已經泛黃,秋風吹過,樹葉就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
兩人手牽手走在路上,路燈泛著光,將影子拉的長長的。
騰戈走在外麵,南棠走在裏麵,她旁邊是一長排綠化帶。
南棠站上去,身高剛剛跟騰戈平齊。
她就這樣走在隻有巴掌寬的階梯上麵,騰戈牽她的手,防止她摔下來。
南棠想起曾看過一段話,如果心情不好,就讓自己變成一塊石頭、一根小草、一棵大樹,儘情接受太陽的沐浴、風的洗禮、雨的衝刷,大自然會帶走身體所有的煩惱。
此時她深吸口氣,帶著寒意的空氣浸入心脾,有些涼但卻讓人難得清醒。
她閉上眼睛,視覺消失後,就更能專注內心。
她想象自己變成一隻極其渺小的蜉蝣,身體在變小,變輕薄,慢慢與周圍的大自然融為一體。
掌心傳遞的溫暖給予她安全感,她充分信任身旁的人,於是她忘掉腳下的路,徹底放空自己,忘掉煩惱。
一步、兩步、三步......
直到落入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她才睜開眼睛。
路已經走到儘頭,再往前走就要掉下去了。
騰戈打開大衣,將她抱進懷裏。
小小的身子被他完完全全籠罩在裏麵,合為一體,那麽的緊密。
兩人視線平齊,騰戈用鼻尖碰了碰她的,又蹭了蹭她微涼的臉頰。
南棠被他弄得癢癢的,但她並沒有後退。
她很喜歡跟他身體接觸,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的一切,像任何陷入熱戀中的女孩一樣,完全依賴另一半。
手上傳來動作,南棠低頭,就看到騰戈把之前還給他的哈伊重新戴在她手腕上。
“帶上就不準再摘下來了。”他嚴肅道。
聽到這,南棠眼眶紅了。
騰戈皺眉:“怎麽又哭了?”
南棠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
她最近情緒波動很大,動不動就想哭。
騰戈嘆了口氣,將她頭放在自己肩膀上,安慰她:“一切都會過去的。”
秋風瑟瑟,寒意四起。
地上的落葉被卷起來,像兩個互相糾纏的人。
兩人逛了一會後就回去了。
深夜,南棠已經睡著了。
騰戈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林克的電話。
“騰戈,你快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