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 / 2)

記憶牢籠 鯉魚不讀驢 5700 字 1個月前

番外二

迎麵走出來一個人,懷裏還抱著一個,隻留下一句“人我會還回來的。”就走了。

“哎!”

“誒!”

行了,隻剩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了。

車內

“大哥,你omega啊?”孫言慶焦急又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樊野停了反應了一會兒,艱難開口,“半口。”

“半個,半個什麽?”他估摸著樊野現在應該不太能說話,就自顧自的說著,“半個omega,那可太酷了!那你也是半個alpha?你那釋放alpha的信息素嗎?你肯定能!做任務偽裝時你該多爽啊。”

“閉嘴!”他在嘰嘰喳喳,自己的腦子就要炸了。

“哦。”

不跟你說跟別人說。

“莫言,這有個人,那個實驗室的實驗體,你應該感興趣,發情期。”

講真的,他嚴肅的時候還挺像個人的。

“喂!小孩,說話。”孫言慶突然開口。

樊野的唇緊閉著。

“他說讓你保持清醒。”

“醫生說。”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換個方式時,樊野開口了,“其實我們今天是要慶祝我中考成績的。”還有一絲絲委屈?

“你打斷了我們!”

得,直接改控訴。

“哦。”他有點心虛,“對不起。”也不知道他心虛什麽,他可是愛誰誰的孫言慶啊。

“你們值得信任嗎?”樊野突然來了一句。

“我們是國家機關,根正苗紅的。”孫言慶這話說的有點氣急敗壞。

“你?”一下子問出了靈魂。

他最不見得別人質疑他的實力,“等你加入我們,讓你見識見識?”

“不了,我不想去。”

他並沒有救世的理想,活下去似乎都成了一種奢望。

這句話讓兩人陷入了沉默,一時間他也忘了讓保持清醒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終於停下。

車外早已有人侯著。

人一來就火急火燎的把人扛走了。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秒,樊野瞥到一個人,熟悉又陌生,是同類的感覺。

黑暗,他落入了無儘的黑暗。

這不似先前任何一次,因為他在發情期有了意識。

疼痛感從腺體延到四肢百骸,將他牢牢的釘在原地,動一下就是蝕骨鑽心的痛。

燥熱從他的身體鑽出。

怎麽也褪不下去。

他好像有人抱抱他啊!

大腦混沌的不知在想什麽,隻有實驗室裏的經歷走馬花般的在他的頭腦中不斷閃現,根本控製不住。

不知怎的,這荒唐的三天就過去了。

唯一開心的就是莫言了,他可是賺夠了數據。

樊野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回家。

他再一次拒絕了加入特務部,他想過平凡人的生活。

當他打開家門時,客廳的兩個人幾乎同時看了過來。

見來人是他,就都起身,一邊走向他一邊問“你沒事吧?”

受寵若驚的樊野連連擺手,“我沒事。”

“你……”他們又問。

“沒事。”樊野選擇避而不談,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們也沒多問,幾個人一合計,終於開上了遲來的慶功宴。

餓了幾天的樊野吃上了一頓心喜的飯。

吃完飯後,樊野還在思索如何才能解釋自己消失的這幾天,商禦就開口,“行了,人回來了,該去書桌上學習了吧?”

雖是詢問,語氣卻不像。

商謹行不情不願的收拾茶幾上的東西,走回了臥室,在進臥室之前還深深地看了樊野一眼,似是有話要說。

“別看了。”商禦直接打斷了他的念想。

商謹行直接進了門。

現在,偌大個客廳隻剩下了兩個人。

樊野不知所措的坐著,他已決計不再讓任何人知道這些事,想著想著底下了頭。

麵對商禦的目光,他怕自己說出,在外受苦的小孩總會忍不住想家長訴苦。

他怕,他怕任何關懷,這會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過去是多麽的不堪。

傷獸自舐,從來是無人知曉。

看著慢慢的縮了起來,商禦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了。

時間裹挾著空氣慢慢流逝,壓得樊野喘不過氣。

“我去學習了,這幾天還落了挺多功課的,我本來還想鞏固鞏固基礎來著……”他說的飛快,似是有什麽趕著他。

“有什麽事跟我說。萬一我能解決呢?”商禦打斷了他。

樊野愣住了,眼睛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複雜到商禦看不透。

“謝謝。”

他掩下了眼眸,聲音很輕很輕,輕輕的飄向了床外,也隨著眼淚飄進了商禦心裏。

“唉。”商禦嘆了口氣,“算了,不想說就不說,我們都隻希望你開心。”

“嗯。”

樊野逃離似的走了。

門一開,商謹行就把頭扭了過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樊野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唉。”商謹行也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起了身,揉了揉樊野的頭。

他的眼輕輕的扇動,斂去神色中的複雜。

“樊野同學,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眼睛藏不住事?”

“現在知道了。”他聲音冰冰冷冷的,說完他就後悔了,他不想著樣對待商謹行。

“明年6月9號我有話跟你說。”他最後揉了兩下。把樊野推上了床,“睡覺吧,黑眼圈快掉地上了。”

明明隻是一句調節氣氛的話,卻讓樊野露出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祝好夢。”

“嗯。”

一切有恢複如常。

除了不能平靜的某人。

注視著麵前的題,商謹行怎麽也做不下去,在他解出第三個不一樣的結果時,他選擇放棄。

在他洗漱完之後,輕手輕腳地想把被子拿出來——打地鋪。

“上床。”他的聲音似是蒙著霧。

熟悉的對話又一次發生。

他什麽也沒說,上了床。

當他筆挺挺的躺好了之後,身邊的人翻了個身,麵相著他,低著頭,聽不出情緒,“能抱抱我嗎?”

他的身體瞬間僵硬,習慣了無意識的接觸,而如此明目張膽的是頭一次。

大腦不知在想什麽,可身體還是誠實的,他轉過身摟住了樊野。

小小的。

在第一次見麵埋下的種子,如今破土而出並在之後枝椏瘋長,無法抑製。

“唔……”第一次壓抑的哭聲冒出時,商謹行一下子慌了神,大腦飛速運轉,到嘴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到最後也隻是任由眼淚打濕自己胸前的那片衣。

如果他想說,會對自己說的,樊野身上迷霧重重。

他這樣似是衝出牢籠的小獸在為自己療傷。

他在等,等他傷好的那一天,心甘情願的對他說,而現在他隻能是那劑藥,那劑藥助他痊愈的藥。

在樊野身後的那隻空閒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似是摸摸他的背以示安慰。

可抬到半空中又放了回去,隻是攥了攥拳後作罷。

他聽著那聲音自己心疼。

等到夜深人靜,等到呼吸平穩,他用力的抱住了懷中的人,不願鬆手。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呢喃從懷中的人口中冒出,“樊野別怕了。”

這一句話鑿的商謹行鑽心的疼。

該是在什麽樣的一種情況下,他隻能不斷的在心裏安慰自己,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洗的安慰,直到印到了潛意識裏也無濟於事。

想到這裏,商謹行呼吸凝滯了。

原來,他也可以這麽心疼別人。

他的手冰涼,遲來的拭去了樊野眼邊乾涸的淚。

怕驚醒他,輕輕柔柔,溫柔至極。

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手多麽的冰涼,蜷縮了一下,縮回了被子裏。

接了一個印在樊野眼角的眷戀至極的吻。

他的心很亂,是對樊野不清不楚卻又朦朦朧朧的感覺。

那一刻,他隻想這麽做。

從第一次見麵下意識的關心時,他就栽了。

他總是否認,因為那不是他們這個年齡該做的事。

他自己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可如果他們堅持到了最後呢?那就是他們在最勇敢的年紀做出的正確的事。

十七歲的少年不知未來如何,卻將身邊這個人規劃其中。

一年,是他給自己的期限,他怕自己隻是一時好感,而誤以為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他怕耽誤樊野,他覺得樊野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一年,亦是他對樊野的期望,他要用一年的時間確認樊野的心意。如果樊野表現出同他一樣的心意,那就皆大歡喜。如若他表現出一絲厭煩,那他就後退一步,成為為他遮風擋雨的哥哥。

少年的感情熱烈而又直白,真誠而又純粹,自以為小心翼翼,無人知曉,卻總是那麽顯眼。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商謹行心中住了人,但沒人知道那人是誰,包括樊野。

他清楚的知道那一吻,卻不清楚商謹行的心意。

萬一,萬一商謹行心中是別人呢?

從那一吻之後,他儘量表現的與平常無異,越是抑製越是控製不住,他的目光越來越多的落在商謹行身上。

兩個人一起度過了一個春夏秋冬,一起看過風花雪月。

時光如白駒過隙,裹挾著所有人成長,樊野抽條似的長高了不少,商謹行褪去身上的青澀初見大人模樣,唯獨商禦固執的將自己囿於過去。

“你緊張嗎?”送考樊野問商謹行。

見他這模樣,商謹行起了逗弄之心,“緊張。”

“啊?那怎麽辦啊?”他焦躁的。踱來踱去,“你可別他緊張,太緊張了不好。唉!不緊張也不行。怎麽辦啊?”

“好啦!我看你更緊張。”商禦及時出聲,製止了他,“你讓他好好看會書。”

“行。”

商謹行在看書,他在看商謹行。

不一會,他就要進考場了。

“給我加油。”他直勾勾的看著樊野。

這一眼看得商謹行心裏亂亂的,一時忘了要說什麽,明明送考祝福的話準備了一堆,脫口而出的卻隻有“高考加油。”

商謹行的臉上綻出笑容,捏了捏他的臉,說:“走了啊,帶著小樊同學的祝福上戰場嘍!”

對於這三天商謹行倒沒什麽實感,可樊野覺得度日如年。

很快很快來到了一年前他們約定的今天——6月9號,每屆高考畢業生返校狂歡的日子。

他們笑著,哭著,罵著,更多的是述說著不舍,考完了,心也就空了。

商謹行悄悄的把樊野帶上了頂樓,看著樓下的人,心中感慨萬千,以後見不到了。

獨自感傷悲秋了一會,他對樊野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什麽意思?”樊野是由衷的替商謹行感到高興,高三太苦了,他們壓在商謹行身上的擔子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