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枝/
每年冬天,除了雷靈,她們三個人必定是要在床上賴上一會,才能起得來。
越晚閉著眼睛,躺在被子裏麵穿衣服,一臉痛苦。
雷靈洗漱完,催她們起床。
“趕緊起來,你們三個,再不起就遲到了。”
三個人先後穿好衣服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然後去食堂。
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越晚突然感覺不對勁,表情凝重。
她來例假了。
“完蛋了,我來例假了,我得回去換褲子,我感覺有點多。”
怪不得起床的時候,她覺得肚子有點隱隱作痛。
起床後,她急急忙慌洗漱,以為是單純的肚子痛,因為她的例假,總有那麽一兩個月不準,錯覺也是常有的,她就沒有放在心上。
越晚隻能回宿舍換褲子,隻是這樣一來,時間恐怕會不夠。
司徒優啊了一聲,憂心道:“怎麽這麽突然,那還來得及嗎?”
雷靈催道:“你現在趕快去,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越晚轉身就準備走。
“好!我的拌粉不要辣椒。”
付綃青道:“我們知道的,你快去,別等下真的遲到了。”
司徒優擔心道:“你行不行,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沒事,我很快的。”
越晚拒絕了,總不能讓司徒優冒著遲到的風險陪她。
再說了萬一她真遲到了的,那算情有可原。
司徒優怎麽解釋?
司徒優隻好說:“好,你自己那注意點啊。”
越晚將帆布包丟給她,忍著不適,跑回宿舍。
越晚回到宿舍,急急忙忙處理完,立即趕去教室上課。
路上沒見幾個人影,越晚看了下手機,時間也確實不充裕,她擔心遲到,心裏難免慌張。
肚子傳來的墜痛感越來越明顯,她實在跑不動,隻能儘量加快腳步。
今天圍巾又落在床上了,越晚把手揣在兜裏,稍稍低下頭,頂著寒風前行。
去教學樓的這一段路是風口,走得太急,冷風抓著空隙就往喉嚨裏灌,刺得肺裏生疼。
越晚一時間很無奈,進退兩難,走慢了怕遲到,走快了又難受得很。
就在這時,盛瑄騎著自行車經過,停在了她身旁。
“越晚?”
越晚喘不過氣,沒有心力回應,看了他一眼,沒有停下腳步,艱難地嗯了聲。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
盛瑄看出來她不舒服,蹬著自行車跟著她,問道:“你怎麽了?不舒服?”
“沒事。”
越晚搖了搖頭,風太大了,一說話就往喉嚨裏灌,她的聲音太小,也不知道盛瑄聽沒聽見。
盛瑄踩了幾下腳踏,停在越晚前麵,回過頭對她說:“上來吧,我帶你過去。”
越晚抬起頭看他,一息之間,呼吸停滯,怔在原地不動。
盛瑄見她發愣,不知所以,催促道:“發什麽呆啊,快上來啊,再晚一點我們就都要遲到了,我上課比你還遠呢。”
越晚小心翼翼坐上後座,她不敢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盛瑄回了下頭,問道:“坐穩了嗎?”
“嗯,坐穩了。”
盛瑄又回頭看了一眼,說:“你抓著我衣服,小心別摔了。”
越晚謹慎地抓著他衣服外套。
盛瑄腳一蹬,載著她往前走。
校園裏蕭瑟的景象緩緩倒退,寒冷的空氣都被擋住了。
她坐在後麵,拂過她臉龐的風,是綿和的。
像是回到溫暖的春天。
越晚偷偷靠近他,企圖隔著這幾厘米的距離得到些什麽。
這條路她再熟悉不過了,頭一次希望這條路能夠長一些,再長一些。
短暫的回暖,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可美好的事物總是不能長久的,不然怎麽能讓人念念難忘呢?
自行車在文德樓前穩穩停住,越晚即刻清醒,下車道謝。
盛瑄踩著自行車的腳踏,道:“不用客氣,快上去吧,這裏風大,別感冒了。”
越晚跟他揮手,道:“好,那我上去了。”
“行,我也走了,拜拜。”
盛瑄趕時間去上課,揮了揮手,瀟灑地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越晚回過頭,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
寒冬凜冽,冷風侵肌,周身常青的綠植也無精打采,不複往日倔強模樣。
她的心裏卻藏了一個隱秘的春天。
此間萬物黯然,唯有盛瑄在她的眼中被明媚的春光籠罩著,永不褪色。
司徒優見越晚在教室門口張望,起身朝她招手。
越晚剛坐下,雷靈探出頭,隔著司徒優和付綃青對她說:“還挺快的啊,我們都怕你遲到了。肚子痛不痛?”
越晚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說:“痛。”
雷靈拿杯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說:“喝點熱水緩緩。”
“是啊,我說你再不來,就沒時間吃早餐。”司徒優坐在她身邊,把早餐給她打開,說:“快吃,馬上就上課,涼了你又不能吃。”
付綃青便道:“沒事,我包裏帶了麵包。”
越晚才扒拉了幾口,上課鈴就響了,老師已經進來了,她把粉收進桌洞。
同時快速給盛瑄發了條消息。
「你沒遲到吧?」
上完一節課,粉已經涼透了,越晚吃了涼的粉容易腹瀉,所以不敢吃。
她拿起手機,正好有消息彈出來。
盛瑄:剛好趕上。
越晚:那就好。
越晚:我怕你遲到了。
盛瑄:不會,本來也沒繞什麽路。
盛瑄:你現在好點了嗎?
越晚:好多了。
越晚:主要是風太大了。
盛瑄:新明的妖風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