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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花日記 身如猛虎 3112 字 1個月前

「在圖書館的廣場畫石膏娃娃,你來嗎?」

等了一會,沒有收到信息,越晚有些失望,意興闌珊提起畫筆給石膏上色。

剛塗兩筆,盛瑄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越晚看了眼手機屏幕,嘴角不自覺上揚,接起電話,習慣性喂了一聲。

“剛剛沒看手機,你已經開始畫了嗎?”

“還沒有,正準備畫,你就打電話來了。”

“那你等我幾分鐘,我馬上過來。”

“好”

越晚放下畫筆,心情很好地坐在小板凳上等他。

攤主是一位中年男人,還有頭發花白的爺爺和奶奶,他們負責給客人添顏料。

大概七八分鐘,盛瑄就來了,他跑得氣喘籲籲。

越晚的視線追隨著他,給他拉了個小板凳,說:“你來了。”

他在越晚旁邊坐下,還沒緩過來,喘著氣點了點頭,隨後把手裏提著的一袋荔枝遞給她。

“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我在客廳吃荔枝,沒看手機,家裏買了好多,給你裝了些過來。”

“啊,謝謝~”

越晚內心訝異,不免有些歡喜,壓低了語調,接過袋子的動作卻緩慢遲鈍。

不經意間的觸碰,是滾燙的。

“沒事,客氣什麽。”

盛瑄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視線看向桌麵的石膏娃娃。

他選了個粉色的Hello Kitty,越晚搶在他前麵,替他付了錢。

盛瑄沒攔住,嘖了一聲,一語道破:“你呀,還真是一點都欠不得別人的情。”

越晚為自己辯解道:“我哪有!”

她從前確實很在意欠人情,但是現在她欠了司徒她們很多情,卻欠得心安理得。

但麵對盛瑄又不一樣了,她第一次喜歡別人,把握不好相處模式。

盛瑄嘆氣道:“你這樣以後很容易吃虧的。”

越晚嗯了一聲。

盛瑄溫和道:“人和人之間的來往,有時候不能算得太清楚,感情這種東西是無可計量的。”

他真誠的目光,鎖住越晚。

“你要記住,別人對你好,一定是因為你這個人值得,知道嗎?不要有任何心裏負擔,如果算得太清楚,那怎麽做朋友呢?是吧?”

越晚小心摩挲著石膏娃娃,垂眸不語。

盛瑄知道,這種被人窺探內心的滋味,對越晚來說並不好受。

他便不再多說,寬慰道:“好啦,別想那麽多,我們畫石膏吧。”

“嗯。”

兩個人靜靜地,並排坐在小攤前,專心畫著自己手中的石膏娃娃。

越晚盯得時間長了眼酸,便抬起頭休息,盛瑄還在很認真地上色。

小攤上的白熾燈,亮得使人晃眼,讓身邊的人都變得不真切起來。

越晚不敢讓目光停留太久,怕他察覺,低頭繼續上色。

大約一個小時,兩個人都畫完了。

盛瑄不愧是專業的,他的石膏娃娃比越晚的好看太多,上色深淺均勻,也沒有一點多餘的邊角。

他看向越晚手裏的石膏娃娃,誇道:“不錯嘛,你這史迪奇畫得挺好看的。”

越晚本來覺得自己的不好看,聽他一誇就有點小驕傲,抱起石膏娃娃,歪著腦袋,自豪地說:“那可不。”

越晚也不吝誇讚,對盛瑄道:“你的畫得更好看。”

盛瑄捧著娃娃左看右看,道:“確實完美。”

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老板給他們拿了兩個塑料,盛瑄把自己的石膏娃娃裝起來,送給越晚。

“給你。”

越晚有些迷惑道:“你不要嗎?”

盛瑄無奈看著她,有些好笑道:“你把你的送給我,我不就有了。”

“噢噢。”越晚反應遲鈍,接過他的娃娃,把自己的遞給了他。

盛瑄拎著袋子,說:“這種手工的東西,交換才最能體現它的意義。”

盛瑄看了眼手表,問道:“你現在準備回去嗎?”

“幾點鐘了?”

“八點四十五。”

越晚思索了一下,道:“差不多了,我回去吧。”

盛瑄道:“好,那走吧,我送你。”

兩個人並肩從廣場走去公交站,路燈下影子不斷變換,時前時後,時有時無,時長時短。

它們有時交錯,有時平行,始終緘默不語。

盛瑄送越晚上了車才走。

越晚提著荔枝,抱著盛瑄畫的石膏娃娃坐在車上,車窗外霓虹閃爍,燈火通明。

……

開學後越晚和盛瑄依舊保持不鹹不淡的聯係。

她深知,這種不遠不近的關係,才是最穩定最持久的。

不即不離,無縛無脫。

知道盛瑄愛打乒乓球,有段時間越晚經常用各種理由,纏著司徒她們,陪她去球館,想要製造偶遇。

她假裝得很隨意,自以為不動聲色,實際上漏洞百出。

來來回回次數多了,付綃青看出了端倪,直接了當問她,是不是喜歡上哪個男生了。

越晚登時慌了,控製自己的語氣和表情,儘量顯得平靜自然,說:“沒有,怎麽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打籃球的。”

本來因為去了幾次,掐不準盛瑄的點,沒碰到過他,越晚還很失望,現在她隻慶幸,沒碰見他。

不然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有口難辯。

為了保險起見,後來她再也不去球館了。

入冬的時候,司徒優給越晚織了一條紅色的圍巾,又寬又長,她整張臉都可以埋在圍巾裏。

這是越晚第一次收到手織圍巾。

越晚很喜歡,從那之後,每個冬天她都戴著這條圍巾。

越晚很不喜歡冬天,尤其是新明的冬天,一入冬就妖風肆虐,天氣又濕又冷。

她總感覺那些帶著寒氣的風,能吹穿她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