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枝/
越晚若有所思,長長嘆了口氣,說:“我知道啦。不過我也確實沒有戀愛的想法,我總覺得時候未到。”
雷靈不解地問:“為什麽?”
越晚沉吟道:“因為現在我還不夠優秀,我也沒有戀愛的能力。”
付綃青一聽立馬跳出來道:“怎麽不優秀了,你就是最優秀,最棒的。”
司徒優說:“對呀,而且戀愛這種事,你開心就好,隻要你喜歡就行。”
雷靈十分讚同道:“綃綃和優優說得對,戀愛和優不優秀沒關係,前提是喜歡。”
司徒優揶揄道:“沒關係,不行就換一個嘛,多喜歡幾個就沒事了,習慣了就好。”
本來有些沉重的氛圍,被司徒優詼諧的語氣打破,越晚忍俊不禁。
付綃青繼續道:“主要是看你自己,不留遺憾就行。”
越晚鼓了鼓腮幫子,說:“暫時不考慮。”
有時候人生就是盲賭,全看你心態怎麽樣。
沒有勇氣,無論好的、壞的,一切都不會開始,也都不會有可能。
可她顯然不具備那樣的勇氣和膽色,她就像深暗海底裏一根漂浮的水草,總是被動著。
元旦她們決定出去跨年,越晚很期待,因為她還是第一次去外麵跨年。
北京路到處都是人,非常熱鬨,過馬路的時候人太多了,腳下的路根本看不清,大家一個勁往前走,人擠人。
越晚硬生生撞上人行道的石柱,眼淚都要撞出來了。
幸好越晚在中間被她們挽著走,才沒有讓悲劇發生。
在紫荊夜市,她們一起在煙火氣的小攤吃梅花糕。
零點在寒風冬夜的小路邊,準時互道新年快樂。
在深夜的小旅館,圍在一起打遊戲,電視機裏放著元旦晚會。
淩晨三點十一分,她們都已經睡著了,越晚很清醒的幸福著。
“晚安,新年快樂,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快快樂樂。”
……
很快學校開始放寒假。
在回餘州的動車上越晚又一次偶遇盛瑄。
起初她沒有注意,上車後她一直在看窗外,戴著耳機聽歌,盛瑄在她旁邊坐下時,她察覺到動靜不經意間回頭,兩人對視上。
在生命的某些時刻,總會出現無法預料的驚喜,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這就是命運的神奇之處。
很難描述她那時候的心情,看似平靜的海麵,暗流湧動,因為太過意外,以至於她表現得異常冷靜。
倒是盛瑄表現得激動,他的眼睛笑意溢滿,直勾勾看著越晚。
“越晚!”他壓低了聲音,放下背包,朝她靠近了一些,說:“這也太巧了吧,我們這都能碰上,你在哪裏下?”
越晚把帽子拉下,平靜地摘下了耳機,強迫自己把驚訝表現出來,眯著眼睛笑,說:“真的太巧了,我到餘州下,你呢?”
她真的是一個很別扭的人,明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心裏歡喜的不得了,最後卻要強行讓自己表現出驚喜的樣子,表情假的要死。
盛瑄的眼睛亮亮的,說:“我也是啊。”
“你也是?”
他們好像確實從來沒有問過對方是哪裏人。
“對啊。那寒假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出來玩。”
她也沒有拒絕,說:“可以啊。”
“那就這麽說好了啊,到時候我叫你。”
“好啊。”
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盛瑄問道:“誒,越晚你以前是哪個學校的?”
“我一中的,你呢?”
“我也是一中的啊。”盛瑄坐直身體,又問:“你幾班的?”
“我十九班的。”
“我是十五班的。”
盛瑄語氣裏有些遺憾,道:“同校三年我們都不認識。”
越晚淡然道:“我們兩個班不在一層樓,沒見過也正常。”
盛瑄感慨道:“有時候不得不說,緣分是真奇妙。”
“是啊。”
該遇見的人,兜兜轉轉總會相遇。
越晚問道:“一會兒你坐幾路車回去?我坐B1路。”
“巧了,我也是,等下可以一起坐車,我到圖書館下。”
對於兩個人的巧合,盛瑄已經免疫了。
“我比你遠一點。”
“你到哪了?”
“沃爾瑪。”
“那也還好,以後經常一起出來玩啊。”
“可以啊,到時候你叫我。”
……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您乘坐本次列車,列車運行前方到站是餘州站……”
出了站,兩人一起去等公交。
天氣不怎麽好,陰雲鋪滿天空,一直下著細密的雨,給人一種低沉壓抑的感覺,好像雨永遠下不完,所有人都被困在這陰冷潮濕的雨幕裏出不去。
這種天氣,尤其又刮著風,更是冷得刺骨。
越晚心裏生出厭惡的情緒,突然覺得一切索然無趣,眼神木然地站著,小臂擱在行李箱拉杆上,手指蜷縮進袖子裏,挺直腰杆,忍受寒風的侵蝕。
“你把帽子戴上吧。”
盛瑄突然說話,越晚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嗯?”
天太冷,越晚的反應慢半拍,輕輕地搖頭道:“沒事,不用。”
沒等她說完,盛瑄就伸手繞過她兩邊耳側,幫她把帽子戴上了。
“戴上吧,小心風刮得耳朵痛。”
說罷,他很自然地站在越晚身前,替她擋住了迎麵吹來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