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枝/
越晚的尷尬很快被化解,雷靈走到她身邊,說:“晚晚,伸手。”
她下意識啊了一聲。
雷靈翻過她的手,擠了一坨防曬霜在她手背,絲毫不憐惜。
雷靈的衣櫃上貼了全身鏡,司徒優站在鏡子前,給脖子抹防曬霜,說:“快到我這裏來,這裏有鏡子。”
越晚慢吞吞走到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的她笨拙地把防曬霜抹上。
“我來幫你。”司徒優直接上手,幫她抹勻了。
越晚傻愣愣的,司徒優的動作很溫柔,她閉上眼睛,穩住自己的身體不動。
“好了,完全看不出來。”
兩人站在鏡子前麵,越晚顯得木然,而她是生動的。
雷靈問道:“都好了嗎,好了就走。”
她挽著付綃青,兩人已經收拾好了。
司徒優挽住越晚的手,說:“好了好了,可以走。”
走的時候,越晚差點忘記拿軍帽了。
烈日當空,越晚紮著低馬尾,後悔沒把頭發盤起來,頭發黏在脖子後不舒服,就老是想動。
教官一排排走過,他在看誰塗了防曬霜。
越晚手心出汗,有些心虛,不過最後她們都沒有被看出來。
於是整個軍訓期間,她們都是用雷靈的防曬霜。
教官給同學們示範動作之後,開始喊口號。
“向左轉!”
“向右轉!”
越晚有幾次都搞錯了左右,沒有跟上,心慌得不行。
“半麵向左轉!”
“半麵向右轉!”
“齊步走!”
“正步走!”
越晚喊著一二一,餘光觀察左右看自己有沒有出錯。
“蹲下!”
……
“還有十分鐘。”
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滴下來,越晚堅持不住,直到倒下去的那一刻,才喊了聲報告,重新調整姿勢。
報告打得不及時,教官瞪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還有三十秒,堅持一下。”
這三十秒,就像一根根拉麵,每一秒都被甩得很長,加起來成了漫長的等待。
“休息五分鐘。”
大家都籲了口氣,紛紛去喝水。
她們杯子放一起,喝完水,就坐在一塊休息。
一聲哨響,大家立即歸好隊。
“脫帽!”
“戴帽!”
“敬禮!”
“禮畢!”
……
“前四排,正步擺臂練習,一令二動!”
“立正!稍息!”
“向後轉!”
“後四排,正步擺臂練習,一令一動!”
“立正!稍息!”
司徒優就在越晚對麵,兩人麵對麵,越晚有些想笑。
看得出來她也憋著笑。
最後越晚沒忍住笑了出來,司徒優看見她笑,哪裏還忍得住。
兩個人笑得肩頭抖動,這毫無疑問,引來了教官的注意。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說出來讓我也笑笑。”
他走過來,拿手拍了下兩人的帽簷。
趁他轉身,越晚快速抬手扶正軍帽,抿著唇不敢笑了。
兩個人儘量避開目光,不再對視。
軍訓期間,越晚和她們同進同出,形影不離,關係愈漸親密。
她們都是性情極好的女孩子。
不過短短月餘時間,越晚竟然已經回憶不起來,和她們初相識時的陌生感。
隻是在很多個歡顏笑語的瞬間,越晚心裏莫名空落落的。
這樣的快樂和自由,她從來也不敢想。
越晚在她們麵前一點一點打開了自己,會毫無形象大笑,會說沒有邊際又奇葩的話,會很親昵的擁抱。
毫無拘束,肆無忌憚。
但也僅限於在她們麵前。
司徒優總是說她,“你好沙雕啊。”
雷靈也咯咯地笑著對她說:“真的會被你可愛死。”
付綃青會拍她的腦袋說:“晚晚太有趣了。”
她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評價,原來她也不是那麽寡淡的人。
軍訓的時候,教官教大家唱了好幾首軍歌,比如《強軍戰歌》、《當那一天來臨》、《打靶歸來》、《團結就是力量》等等。
越晚沒有唱歌方麵的天賦,對歌詞也不敏感,記得亂七八糟。
她唯一唱得熟練的就是《強軍戰歌》了,其他的一概都是張嘴瞎唱。
所以教官一叫她們唱軍歌,越晚就心虛得很。
尤其是當教官從她麵前走過時,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教官發現她假唱。
很快軍訓接近尾聲。
她又遇見了盛瑄。
於越晚而言,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初遇。
軍訓結束的前一天,下午訓練的時候,教官又拿了藿香正氣水。
走到每個人麵前,讓大家張開,擰開一支藿香正氣水一人擠兩口。
頓時又是一片哀嚎聲四起,大家紛紛懷疑教官是故意的。
訓練到三點半,教官就讓大家坐下休息了。
“後四排,向後轉,齊步走,立正,向後轉,坐下。”
“前四排,向後轉,坐下。”
整個氛圍明顯鬆快了不少。
教官坐在中間,問:“你們有沒有誰會跳舞的?”
沒有人舉手。
教官又鼓勵道:“別害羞啊,要勇於表現自己,知不知道。一個都沒有嗎?”
有個男同學舉了手,上來表演了一段街舞,對於第一個開場的人,大家自然給足了掌聲。
氛圍活躍起來,男同學帶著大家起哄讓教官表演,大家配合的打拍子,不斷催道:“教官來一個!教官來一個!”
教官說他不會,於是給我們唱了首《綠色軍衣》。
大家顯然不買賬,有同學提議讓教官喝藿香正氣水,並且喝完不能喝水。
“喝一個!喝一個!喝一個!”
教官爽快答應,拿了支藿香正氣水,打開就一口乾。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