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雨夜,容九淵一身夜行衣出現在五蓮山的半山腰之上。
土明和如風早已在那裡焦急等候。
他們跟大人一起來夜探山寨,早已回來,唯有大人去了許久。
土明擔心道:“大人是不是被發現了?”
容九淵翻身上馬,“回去再說。”
錢府,翠和苑,燈火通明。
容九淵剛換去一身濕淋淋的衣服,許老先衝過來問,“怎麼樣,試探出小鸞兒的口風沒?”
容九淵搖頭,“她什麼都沒說。”
許老驚訝道:“怎麼會,曼陀羅香最易催人神智,說出真實想法,小鸞兒即便沒承認她有苦衷,也不該什麼都不說啊。”
就是罵也得罵兩句啊。
曼陀羅香就是許老給容九淵的惑心香,中者昏昏沉沉,會以為在夢境中,不自覺的說出最真實的想法。
容九淵已經用過三顆,今夜用的是最後一顆。
許老琢磨,“該不是這藥放太久受潮失效了?”
如畫才不關心那個香丸,就關心:“我們家郡主怎樣,一切安好嗎?”
容九淵想起那消瘦的手感,微頓,“不知。”
如畫就哭,“我們郡主肯定是被威脅了,奴婢從小伺候郡主長大,郡主怎麼可能跟那個陸行亦有什麼青梅竹馬的情分。”
“撐死就是幾次偶遇,郡主也沒有放在心上過,嗚嗚嗚,可憐的郡主到底是被他拿什麼威脅了啊。”
如詩去安撫了如畫幾句,也忍不住勸道:“容大人,如畫與奴婢一起伴著郡主長大,真的沒見過郡主和景王有任何私下往來,這事委實蹊蹺,望您細細查證,不要偏信了小人。”
容九淵嗯了一聲,似乎有些淡。
葉夢嬈皺眉,“話雖如此,但是青鸞對陸行亦的確不同。”
那種親密感,真的很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如畫咕噥,“那許是陸行亦給郡主下了什麼降頭術之類的,讓郡主聽他的話,不是有些偏僻之地有很多操控人心的巫蠱術嗎?”
這麼一說,許老嚴肅了起來,“小夢兒,你們的蠱毒裡麵有沒有能控製人心的?”
葉夢嬈認真思考,“古籍記載有噬心蠱,服者會被下蠱人控製,隻是這種蠱我沒有見過,隻是聽族中長老說過,似乎早在幾十年前就失傳了。”
陸行亦對這方麵一竅不通,應該不會用蠱控製青鸞。
容九淵忽然出聲,“她沒被控製。”
是否被控製,他看得出來。
既然沒被控製,這些人都猜不透到底青鸞為何這麼做了。
葉夢嬈想起容九淵當時從五蓮山回來的樣子,生怕他又受刺激,索性岔開了話題,“說正事,你們今夜去探,可有什麼收獲?”
容九淵道:“五蓮山內裡已空,許多守衛都撤了,看樣子陸行亦打算舍棄五蓮山,打道回京。”
土明道:“那我們明天一早,趁他撤退前,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葉夢婷擺手:“不妥,五蓮山他隱藏如此之久,真會這麼輕易舍棄,我不相信。”
容九淵道:“確實,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早就得知我們的消息,故意設計誘我們過去,一網打儘”
許老道:“那你有何打算?”
容九淵思索片刻,“先在山腳下安排我們的人扮成平民盯著,若是他真舍棄出山,我們就在山腳下交手,總好過在他的地盤。”
土明道:“那陸行亦要是一直不出來怎麼辦?”
“不會,他京城有一堆事要做,這幾天一定會有動靜。”
葉夢嬈道:“暫時也隻有這樣妥當些。”
許老歎氣,“這種權謀的事我老人家可幫不上太多忙,費神,我還是研究我的藥去吧。”
等到眾人都散去,翠和苑就安靜了下來,容九淵了無睡意,望著燭火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