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晚上,一行人就在附近的城鎮落腳了。
如畫下了馬車,一臉震驚,因為郡主是被容大人抱下來的!
如詩倒是平淡,趕緊跟了上去。
顧青鸞這病來的凶,也可能跟她體質不好有關,中午喝的藥沒什麼起色,臉色反而更加紅了。
容九淵將她放到床上後,讓土明去找了個大夫來。
診治一番,就是體虛受寒,也可能長途奔波不適所致,開了稍微重劑量一點的傷寒藥,又叮囑了晚上務必要勤擦身降溫,需得仔細照容著等一係列話。
如詩如畫點頭應著。
等送走了大夫,兩個丫頭挽袖準備好好照容郡主時,卻被容九淵給拒了。
意思是:“你們三個女子一間不安全,去吧,這裡有我。”
如詩立刻就拉著如畫下去了。
如畫還不放心,小聲嘀咕:“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懂照容人,可彆再把郡主折騰嚴重了。”
如詩卻道:“大人若想細心,便是你我二人都不能及……”
如畫愣住,而後還是跟著如詩走了。
從預備的藥,提前歇腳的客棧,容九淵抱郡主上來的時候,哪兒一件事不彰顯了他的細心呢?
小二送來了清淡的粥和小菜,顧青鸞胃口不好,勉強坐起來喝了點粥,又躺了回去。
容九淵在攪拌藥。
她一下午沒吃東西,空腹吃藥,怕她吐了,所以先給她弄了點粥墊墊。
感覺溫度差不多,才端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喝藥。”
顧青鸞是個聽話且配合的病人,眼睛都沒睜開,就捧著藥碗囫圇喝了。
重劑量的藥格外苦,苦的她想起十六歲生病,陸行亦喂她吃蓽鈴胃痛顆粒。
她被苦的差點吐了時,一顆奶糖就塞到了嘴裡。
許是同樣的苦澀麻痹了她的意識,她將藥碗遞給容九淵時下意識說了句,“好苦,哥,我要吃太妃糖……”
容九淵接藥碗的手一頓,看著她又躺回了床上,嘀嘀咕咕。
說的什麼讓人聽不清,隻能聽清一個字,哥……
片刻,果真有一顆糖塞到了嘴裡,但不是太妃糖的味道,是清甜的,單純的糖……
還是很冷,她下意識蜷縮著,可是有人卻掀開了被子,解開了她的衣襟。
溫溫的巾子擦上後背時,顧青鸞冷的胡亂找被子,被子沒找到,摸到了一片衣角。
然後她就順著衣角,拱到某人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說:“我冷。”
容九淵頓住,輕輕擁住她,說:“睡一會兒就好了。”
在他輕微的細哄聲中,顧青鸞終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重劑量的藥終於發揮了作用,顧青鸞一個晚上都在出汗,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在幫她不厭其煩的擦汗,喂她喝水,幫她蓋被,動作輕柔。
是如畫在照容她嗎?
睜開眼,光線暗,屋內一支細蠟,照的那人身影朦朧。
可她還是分辨的出,是容九淵。
他在擰帕子,見她睜眼了,就走過來,抱起她說:“再喝點水,你出了太多汗。”
他的聲音,是顧青鸞從沒聽過的溫柔,帶著關心,帶著寵溺……
驀的讓顧青鸞想起姥姥沒走,陸行亦還在世,有人寵她的時候。
於是,她撒嬌了,“不想喝水。”
他說:“聽話,你必須要多喝點。”
顧青鸞搖頭,腦門抵在他的胸膛,“水沒有味道。”
“那你想喝什麼?”
“奶茶……冰的……”
容九淵沉默片刻,“……什麼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