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詫異她現在這麼勤快，攔了幾次也攔不住，索性由著他們折騰。

人多力量大，崔嬤嬤那些喂雞喂鴨挑水的散活兒一會兒就被乾完了，如風更是貼心，連崔嬤嬤漏雨的屋頂都修好了。

時至中午，顧青鸞又去倒騰了午飯，忙裡忙外，一點沒有郡主的架子。

崔嬤嬤大致猜到了她的意思，看著一桌飯菜，臉色緩和了許多，“說吧，找老婆子什麼事兒？”

顧青鸞一臉悔意，“嬤嬤，鸞兒年少不知嬤嬤如此厲害，現在才知道，嬤嬤以前教的舞都是外麵求都求不得的呢。”

崔嬤嬤哼哼了一聲，終於知道天樂府的香了。

上下打量了眼顧青鸞，崔嬤嬤說她雖然過了最佳年齡，但勝在天生骨骼柔軟，也算是塊跳舞的料，就是不肯下功夫。

現在若是肯吃苦，學出十成沒戲，七成還是可以的。

顧青鸞趁機說：“嬤嬤，我已經過了最佳年齡了，此次來，是想請您出山，教另一位姑娘，她體質比我好，也肯比我下功夫，肯定能……”

“不可能！”

崔嬤嬤一聽教彆人，臉色登時冷了，開始下逐客令。

天樂府的舞蹈，她是絕對不會外傳給這個朝代的人。

顧青鸞是意外。

若不是欠了國公爺的人情，這舞蹈她就帶到墳墓裡去，也不會透露出一星半點。

顧青鸞就不明白了，嬤嬤教她，她若是不守約傳出去了，不也一樣擴散開來，換個理兒沒什麼說不通的呢。

可是嬤嬤就很軸，怎麼說都不聽，眼瞅著都要把東西扔出來了，顧青鸞隻好妥協，下次再來。

回去途中，如詩如畫一直安慰她不必在意，嬤嬤性子就是那樣。

顧青鸞才沒有在意，她這人就是樂觀，實在不行就自己學，再教給小青梅去。

“走走走，彆急著回去，我記得剛剛來時，看到了一大片野果林呢，咱們摘野果去。”

瞧著郡主如此有興致，如詩和如畫自然是配合的，幾人結伴去了野果林。

五月末，覆盆子瘋漲，顧青鸞摘了一個，酸甜可口。

心想多摘點回去做果醬也挺好。

不知不覺，她順著幾顆大樹走的有些偏，正準備回去時，猝不及防看到了一片血跡。

晶瑩的血珠順著枝葉噠噠的往下滴，顯然是剛流的血，還未凝固。

顧青鸞直覺危險，後退一步，忽然踩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容九淵的麵具！

她知道容九淵今日裝病估計是有事，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巧，也在空明山。

看這大片的血跡，還有遺落的麵具，難道是他遭到了暗殺？

猶豫再三，她順著血跡往前走，忽然旁邊伸出來一隻手，瞬間將她拉倒草叢裡去。

一個黑影利索的翻身而上，提著匕首就往下刺。

“容九淵！”

情急之下，她隻來得及喊出這三個字。

聲音並不大，隱隱帶著顫抖。

劍尖堪堪離脖子一寸時，黑影才停住，“是你？”

顧青鸞心臟砰砰跳，剛剛差點就嘎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容九淵依舊壓著她，目光凜凜，殺意未退，是她從未見過的嗜血模樣。

顧青鸞咽了咽口水，“我，我為了一個朋友今天來拜訪一位教舞蹈的崔嬤嬤，回去時想摘點兒野果，然後就被你拽過來了。”

方才容九淵拉她的一瞬，她手裡的野果散落一地。

再說，那個朋友容九淵也猜到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