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曜回歸第十一日(1 / 2)

第11章 小曜回歸第十一日

小白魚用力想將腦袋鑽出來,莫說遊上來,逐漸緩慢的魚尾讓它幾乎沉下去。

它咬了咬唇,費力地向青年展示著魚身,但它好虛弱,它怕青年轉身就走,不喂它饅頭了。

魚尾用力地搖,海水彌漫著血腥,就在它還沒搖幾下時,白淨的手掌從它身下將它撈起。周圍越來越高,天空也越來越近,它的身上有些乾了。

胥朝起低著聲轉頭問一旁的宋水清:“可有魚缸?”他的語速比平日能快些。

宋水清愣了愣,著急忙慌翻著儲物袋:“魚缸……我不曾養魚,此物可行?”

說罷,他取出了一個比碗略大比鍋略小的水晶盆。

“之前我與西境弟子一同歷練,他們隻許一頓吃一碗飯,我就讓人做了個大碗多盛點。”

胥朝起也不跟宋水清客氣,他單手將盆接過,瞧了一眼盆,讚揚道:“此碗大小正好,放它也正合適。”

宋水清聞言放鬆了許多,他眼中多了真心實意的笑。

胥朝起彎下腰,舀了大半盆水,力道溫柔地將小魚放了進去。

小魚雖有些昏沉,卻還是緊張地用魚鰭扒住水晶壁。

一旁的仙鶴們傻了眼,這哪兒冒出來的魚?價格也砍得忒狠了吧!

它們瞧著這傷痕累累的魚,說實話,若是願意跟著青年,遲早能把這魚排擠走。

隻是它們是好鳥,哪兒有好鳥侍二主的?

它們就在這兒對魚乾瞪眼了半天,確定自己絕對不可能降到一顆饅頭以下,最終悶著一肚子氣飛走了。

青年一路飛在空中,小魚昏昏沉沉。它又困又餓又疼,但它不敢問主人要今日的饅頭,它怕主人覺得它是一條貪婪的魚。

它縮在魚缸角落,用自己的身體取暖。它好想吃饅頭,但是主人連茗茵草都買不起,或許饅頭對於主人也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小魚愈發沉默,就連魚尾的疼痛都無法讓它開口。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隻有風聲與花草樹木搖曳的聲音。

越發荒涼了。小魚睜著疲憊的眼皮想道:主人或許比它想象的要貧窮。

主人住的地方太遙遠了,在荒蕪深處。他們飛了兩刻鐘,一直寂靜無聲。

小魚愈發困倦,它的魚眼也早就閉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它聽到了一道和煦又低緩的聲音。

“今日又抓到了一條魚?”

這道聲音讓小魚瞬間驚醒,魚眼整得圓大,透過水晶看向前方模糊的人影。

它聽過這個聲音,這與雷劫下那個冰冷且無感情的聲音一模一樣。不對,這個聲音有感情,很濃烈,像是阿娘……像是他對自己最親近的人說話。

胥朝起明白了師兄的意思,他連忙將魚缸抱緊,拒絕道:“這是我新收的靈寵!”

“靈寵?”溫朝夕睫毛抬起,瞥了魚缸一眼。

胥朝起將魚缸放在桌上,邊活動著胳膊,邊道:“它說要當我的坐騎,可這麽小一條魚,它連我的一隻手都抬不起,隻能當靈寵了。”

溫朝夕低眸淺淡地笑了聲,搖了搖頭。

小魚往魚缸裏縮了縮,或許大能是認得它的。

胥朝起玩了一下午,餓了。他先是狼吞虎咽填了兩口菜,壓住饑餓感,這才抬頭問他師兄道。

“該給它喂些什麽好,它身上的傷也很重。”

師兄早已剝完了六七隻蝦,放入他碗中,這是他甚喜歡吃的一道菜。

溫朝夕頭也沒抬:“喂它些靈力就行,靈氣夠了,傷也就好了。”

胥朝起:“那它不會餓嗎?”

“它與尋常生靈不同,哪怕它身長幾千裏,喂它饅頭塊大小的吃食,隻要裏麵藏著的靈氣夠,它也就飽了。”

一聽“身長幾千裏”,小魚打了個顫,震驚地看向溫朝夕。

溫朝夕依舊不疾不徐地為胥朝起剝蝦,直到將滿滿一盤蝦剝得一隻不剩,這才將雙手舉起,淨手。

小魚在此期間僅剩下的精力也快耗儘,它躺在缸底,魚眼漸漸疲憊,魚尾腐爛得更厲害。

就在絲絲血霧從魚尾滲出時,溫朝夕站起身走來,他取出了塊饅頭大小的乳白色玉石扔進了魚缸裏。

小魚昏沉地看著頭頂氣泡,乳白色玉石從跌入水中到越來越大,玉石離它近了,慢慢要砸向它,可它卻一點也不怕。

很久以前,在那個漆黑它不喜歡的地方,大家都打它,不讓它吃飯,族裏的弟子都欺辱它。

有一日晚上,它餓得好難受,它靠在黑色的宮殿角落,意識漸漸昏沉。

忽然,它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耳邊也響起了族人的驚呼聲。

“快來人!族長快不行了,快取來我族中聖物!”

它看不清了,好像人來人往,一堆人押送著一個寶盒。

寶盒打開,光芒照亮整個大殿。

隱約間,它看到了,那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乳白色玉石,由世間最純淨的靈氣所凝結。

族人小心翼翼將聖物捧上,大祭司用祖傳的天階法器小心翼翼在上麵刮了層粉末下來。

好香……好香……那是它聞過最香的味道。

粉末被喂入族長口中,過了半刻,族長便睜開了雙眼。

記憶中的味道一直在它心中揮之不去,那股濃鬱的香氣漸漸與眼前的乳白色玉石重合。

小魚瞪著魚眼,早已愣住。這石頭是乾什麽的來著?

“師兄,這石頭它會不會不喜歡?”

給……它的?

石頭落了下來,半昏死的它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竟一下子伸出了魚鰭舉起了石頭。

那石頭不小,都快和它差不多大了。

小魚的眼睛都直了,天降靈氣,好多靈氣,好多好多靈氣……真,給它嗎?

“師兄,它咬得動石頭嗎?會不會把它的牙崩壞?要不用什麽給它刮一刮?”

師兄甚是平靜地為他倒了一杯茶,防止他噎著。

“不必,能啃多少就是它的造化了。”

小魚聽明白了,隻要它能啃完,這一大塊都是它的!

如此巨大的寶藏仍舊讓小魚有些呆傻,它恍如做夢地抱著石頭啃了起來。

其實,它們一族牙齒尖韌,是完全能啃下來的。之所以大祭司要用法器刮,是擔心族人多啃。

小魚本是疲憊不堪,直到它費儘全力裏啃下來一口後,濃鬱靈氣在它體內瘋狂擴散,殘缺處被抹平,身體也漸漸充盈了起來,魚尾的疼痛也從有到毫無知覺。

其實,它啃了一口後,就已經很撐了,但它舍不得這麽大的玉石,於是努力又咬了一小口……

天好像暗了又亮,直到它再次有知覺時,主人正在用食指戳著它的肚皮。

“你還活著就好,我今早起來看到你飄在魚缸上翻白肚了。”

小魚:……

“它應是吃撐了。”

胥朝起嘆息了聲,他捧起了一個比魚缸還大的盒子,掀開蓋,道:“何必如此趕,師兄才給了我一箱魚食。”

隻見在那箱子裏,是滿滿一箱的乳白色石頭,約有與昨日同樣大小的四五十塊。

小魚:……

它先是縮在魚缸底,過了會兒它從水裏鑽出,用腦袋蹭了蹭胥朝起的手指。

*

胥朝起又外出幾日,繼續與宋水清尋找著坐騎。隻是日子沒多久,宋水清便愧疚道:“父親替我說通了關係,我明日就得去符墨山報道。怕是今後得日日上課,不能來了。”

他五指蜷了蜷,既是不敢抬頭,又悄悄去觀察胥朝起神情。

哪知胥朝起笑了笑,眉眼一彎,手臂搭在宋水清肩膀上。

“這是好事啊!你若有出息,作為朋友才高興!”

“是嘛?”宋水清愣了愣,嘴唇喃喃。

胥朝起笑著,湊近宋水清:“茍富貴,勿相忘。百年大比在即,我想在比武台上看見你!”

因為這是映天宗的主場,所以映天宗弟子名額多,光是分到符道的名額就有一百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