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曜回歸第八日(2 / 2)

“嗯?”其中一人俯視著他,“愛給不給,算了。”

青年低下頭捏著儲物袋,過了片刻,他取出袋子,本想摸一枚中品靈石,最後還是取出了三枚。

“這兒好吃的多,你們多吃點。”

二人的表情總算舒緩,他們開始耐心哄著這位小少主,“這是自然,你放心,等我們吃完了回去給你帶些!”

青年臉上重歸喜悅,他連忙點頭,又從袋子中掏出了兩枚靈石:“如果你們喜歡什麽,就放心買,不夠了再問我要。”

二人也沒有客氣,直接接了過來。

青年見狀,摸著腦袋問:“今晚我父親讓我回去交十張靈符,可我不會畫,我擔心我父親怪我……”

然而那二人拿到錢後早就沒耐心了,其中一人瞥了青年一眼,嘲諷藏於其中,“你怕什麽?你是西境唯一少主,你父親總不能把你廢了?不過就是罵罵而已,不會少塊肉,連挨罵都承受不了。”

青年抿了抿唇,另一人道:“你連進映天宗都是父親保的,符道本就是渾水摸魚,不像我們體修一天累死累活。好在符道每次大比都是注定的倒數魁首,連心思都不用廢,我們還得努力去爭名次。”

青年想說什麽,他被人拍了拍肩膀,“你這畫與不畫都無所謂,看到前麵屋子了沒,進去買十張符,回去足夠應付你父親了。”

青年睫毛動了動,二人已走遠。他捏著儲物袋,猶豫片刻,最終朝前麵的小屋走去。

胥朝起盯著進進出出的弟子,望著他們手中的靈石,最終從儲物袋捏出了兩塊中品靈石。

他將靈石放到桌上,對掌櫃道:“一套弟子服,你應該找我二十三枚下品靈石。”

掌櫃望了胥朝起一眼,瞧著對方不菲的穿著,道:“新入門的弟子?把你的弟子令拿出來。”

“不是新入門……是許久以前就入門了。”

掌櫃多掃了他幾眼,“入門這麽久還不懂規矩?弟子服隻能自己縫補,不能買,入門隻能領一次。若是不慎丟失損壞,得有副峰主以上的印章才行。”

胥朝起愣了愣,有些頹敗:“還得自己縫補衣服嗎?”

掌櫃瞧這青年俊秀,忍不住哼笑了聲:“縫補弟子服是映天宗從立宗以來就有的規矩,難不成你入門到現在還沒縫過衣服?”

胥朝起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掌櫃絮叨著從下麵抽出來一張甚有韌性的黃紙遞給胥朝起:“就是這下麵,讓你那座峰的副峰主蓋個章,至於如何跟副峰主說就是你的事了。”

胥朝起接過黃紙,瞧著上麵的字:“隻要副峰主以上都行嗎?”

掌櫃笑哼哼道:“你連副峰主都請不到,你還能請誰?”

正在他們說話時,一微弱的聲音怯怯傳來,“這兒……可有疾風符?”

胥朝起朝出聲的方向看去,青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掌櫃“呦”了一聲:“真不巧,剛賣完。”

青年顫了顫,更加落寞。

胥朝起看了眼青年,轉頭問向掌櫃:“一張疾風符能賣多少錢?”

掌櫃道:“七十八枚下品靈石。”

胥朝起點了點頭,他走近青年低聲道:“我有,我賣給你,一張符就當七十五枚下品靈石算,一共是七枚中品靈石,五十枚下品靈石。”

青年抬起頭,一下子就像活過來了,他望了一眼胥朝起,望著對方俊秀的麵容,突然臉有些紅。

“謝……謝過道友!”

說完他急忙翻自己的儲物袋,直接掏出一枚上品靈石遞給胥朝起。

胥朝起眉心一跳,“太大了,找不開!”

青年搖頭,慌忙道:“不、不!不用找了!”

胥朝起蹙眉:“你沒有中品靈石嗎?”

“有……有……”

胥朝起:“算了,你給我七枚中品靈石好了。”

青年頓了頓,猶豫片刻,收回了手中的上品靈石,取出了十枚中品靈石。

胥朝起:……

他好奇地看著眼前此人:“你是特別喜歡給人送錢嗎?”

“啊?”青年愣愣地看著他,眼中微光蕩漾。

胥朝起取走了七枚靈石,給青年留下了三枚。

他把靈石揣進了儲物袋,又取出了十張空白的符紙。

“你、你是要當場畫嗎!”青年磕磕絆絆。

“嗯?”胥朝起邊畫邊反問道:“有何不妥?”

青年呆愣愣:“畫符得提前沐浴淨身,做到心神合一,聚全身靈氣引萬物之靈,如此一天最多也隻能畫三張。”

一旁的掌櫃凝視著胥朝起:“三張倒不至於,但一般修士最多也隻能畫五張。”

二人話音剛落,胥朝起“嗖嗖嗖”在符紙上舞墨,幾息間,十張疾風符便畫好了。

青年直接呆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仿佛見到了顛覆他認知的事。

掌櫃雖是鎮定,卻也多將胥朝起看了幾眼,他聲音平緩道:“你倒是個奇人。”

“嗯?奇人?”胥朝起笑著將符給青年,那十張符紙聚在一起的靈力遠比尋常三十張符紙的靈力還要高。

青年慌忙將符紙接過,一眼不眨地盯著胥朝起看。

胥朝起將掌櫃給他的黃紙收好,臨走時像是想起什麽對青年道:“今後可別亂撒錢了。”

“啊?”青年看似有些呆,手掌卻將符紙捏得緊。

胥朝起離開屋舍,方才畫符耗損了他一點靈力,他怕是得再休息幾刻才能折符紙飛回去。

既是無事,他索性在周圍看看有什麽好玩兒的。

懸崖之下,雲霧相接,一眼望不到崖底。

兩座山之間間隔百丈,有弟子騰空飛起,有弟子禦劍飛行,然而在各顯神通的弟子中,總是有一些練氣期小弟子什麽都不會。

但能入映天宗之人,要麽家世顯赫,要麽天賦出眾,兩涯之間難不住他們。

胥朝起坐在懸崖邊,他看著少數弟子騰空走在崖間,仿佛中間有路一般。

若是離得遠,定以為他們在禦空,可若是走近一些會發現,不少弟子腳下有一條比發絲還細的銀絲。

銀絲拴在涯兩側,一個弟子一根絲,他們戰戰兢兢地走過懸崖。

隻可惜能用得起銀絲的不過三四人,還有五六人用的是較粗的銀繩。

正巧有人持一把銀絲從他身旁經過,胥朝起好奇詢問道:“為何眾人都用銀絲禦空?”

那人一聽麵色大變,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些,咱們這都是見不得人的行當!”

“哦?”胥朝起也配合此人壓低了聲音。

那人見胥朝起長得純善,於是蹲下來湊近胥朝起小聲道:“宗門是不讓用這些歪門邪道的!至於咱們這些剛入門的小弟子,要麽別過去了,要麽隻能學禦空!”

“為何不讓用法器?”胥朝起也裝作鬼鬼祟祟的模樣。

那人長嘆了一聲:“誰讓咱們是映天宗?!數年前,宗門剛搬來南境不久,有新入門的弟子用法器過山,恰好遇見了剛歸來的掌門,掌門當時道:‘修行之路心誌當堅,一味投機取巧,如何擔得了大事?怕是修行之路也走不長遠!’

掌門這樣一說,下麵的長宗,長老可都記在心裏了,掌門的話甚至被刻在了石碑上,入門的弟子必須銘記。從此往後,誰若是敢用法器過山,定當以門規處置。”

說完,此人像是想到了什麽打了個哆嗦。

胥朝起盯著對方手中的銀線,問道:“這是何物?”

“這個呀!”此人抬了抬手掌,“這可是個好東西,沒門路一點都弄不來。當年地下有一魔頭出世,上十八境拚儘全力無法抵擋。後來掌門來了,拋出一銀繩將其捆住,那魔頭瞬間法力儘失,任人宰割。”

胥朝起眼皮跳了跳,下意識撥弄著手指。

此人“嘿嘿”一笑,“那繩索名為捆仙索,後來有器修鑽研,終於練出了一根銀絲。若將捆仙索分為同樣粗細的銀絲,這兩類銀絲威力相近,至少能墜可墜千萬斤,所以走在上麵不用怕斷開。”

他邊說邊瞥向旁人手中較粗的銀繩:“我就看不起那些用繩子的,莫看這銀繩長得像捆仙索,其實那才是低仿,威力連我這銀絲一成都沒有,哼,光圖樣子,其實一點用都沒有。”

此人看與胥朝起聊得來,熱心道:“要不我走門路賣你一條,尋常銀絲五千枚上品靈石,我賣你四千枚如何?”

胥朝起聽到這價格人差點都沒了,他畫一張符連一枚中品靈石都沒有!

*

天色近暗,空曠的行宮總算是傳來了腳步聲。

胥朝起推開了房門,師兄正坐在桌案前書寫著什麽。

他睜著一雙明眸走近,待坐到師兄身邊時,他趴在桌案上道:“師兄,你印章可在?”

“嗯?”溫朝夕筆尖一停,側過頭俯視著青年。

隻見青年在儲物袋翻了翻,終於翻出來一張黃紙:“門派領弟子服還得要印章……”

溫朝夕拿起黃紙看了起來:“穿弟子服可以,你得在弟子服內套一層裏衣。”

胥朝起點了點頭,他手肘撐在桌案上,仰視師兄:“印章呢?印章呢?”

師兄搖了搖頭,“印章在上麵。”

“唔。”還沒等胥朝起蔫,溫朝夕將黃紙放在桌案上,提筆在下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胥朝起放心了。

他一歪,倒在了師兄腿上,像是想起了什麽,拽著師兄的袖子道:“師兄,捆仙索還在?”

“嗯?”溫朝夕低頭俯視俊秀的青年。

青年伸出手,笑盈盈又懶洋洋,“我想過山,捆仙索可搭在兩山之間。”

溫朝夕沉默了。

過了片刻,泛著皎白色光芒的捆仙索被放於青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