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眠卻覺得一切剛剛好。

盛桓剛剛好側身站在左邊那扇窗戶臨近窗框的位置，窗外的自然光線剛剛好斜斜打在他的身上形成剛剛好的明暗對比。

蘇雨眠也側身，麵對著他站在右邊這扇窗戶靠近窗框的位置，一覽無遺他的身體的每一處細節。

因為太熟悉了，所以蘇雨眠的每一次抬眼，與其說是在看他的身體長什麼樣，莫若說是在看他身上的光影投射成什麼樣。

自然光，比起那晚的燈光，或許更適合他充滿野性的身體。

不過那晚的他是受傷的、綁著繃帶的、充滿禁忌意味的他。

和今天的他不一樣。

今天的他具體是個什麼樣？——

盛桓全程目不轉睛地注視她。即便是個心思詭譎隱忍多年暗中籌謀著複仇大業的男人，在以這樣的狀態麵對自己的女朋友，眼神也變得異常純粹，純粹的宛若滿腔熱血的少年，肆無忌憚地放散出他濃烈滾燙的愛意。

無形地包裹在蘇雨眠的周身，織成密密匝匝的一張網。

時間無聲地流逝，整棟木屋除去外麵的沙沙雨聲，也就隻有客房裡偶爾傳出的圈圈自娛自樂的動靜。

蘇雨眠的畫筆停駐時，盛桓不是很高興地問：“蘇圈圈，我怎麼覺得，你根本沒有好好看？”

“你先彆動。”蘇雨眠的語氣又泄露出頤指氣使。

“還沒畫完？”

“……”蘇雨眠沒回答，彎腰把畫本和畫筆先隨手擱在地上。

重新直起身體後，蘇雨眠的視線便兌現她之前說的好好看。

盛桓反倒被看得：“……”

“也不怕我著涼？嗯？”盛桓挑了挑眉梢。

蘇雨眠則在這時候邁開步子，慢慢地朝他走近。在距離他僅餘一步的位置時，她倏地蹲身。盛桓先一愣，繼而臉色一變，兩隻手迅速抓住蘇雨眠的後頸強行將她揪起來站穩。

“你乾什麼？”盛桓氣急敗壞，“突然間發什麼神經？”

“這算發神經？”蘇雨眠的尾音微微上揚，“那你上一次在房車裡就跟我發過了。”

盛桓皺眉：“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了？”蘇雨眠反詰。

盛桓一時之間回答不出來。最後隻是說：“我不需要你這樣。”

“可是我想試一試。”蘇雨眠貼得他極近。

盛桓滿臉不樂意的樣子。

蘇雨眠倒是品得出來，他不樂意的是她那樣，而不是“那樣”本身。

她圈住他的脖子，輕輕啄了啄他的唇：“盛桓，公平點，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盛桓：“……這算什麼州官放火和百姓點燈？”

“彆給我轉移話題。”蘇雨眠似笑非笑，“反正，你必須讓我試試。”

盛桓沒吭聲，似還在考慮。

既然不像方才拒絕得那般果決，其實他的態度已經明確。蘇雨眠便不再給他猶豫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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