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未能想明白的心結,此刻陡然清晰。
柳昕若記起十五歲那年。
徐齊昭給她寫信說:“我已說服爹娘,下月十五,必來提親娶你。”
他一句話,猶如巨大的驚喜降臨。
於是柳昕若就這麼等啊等,等徐齊昭來娶她過門。
可到了日子。
她等來了徐齊昭提親,卻是來求娶嫡姐的。
柳昕若始終沒明白徐齊昭為何失約。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是徐齊昭認錯了人。
柳昕若看著麵前的男人,千般心緒登時湧上來。
卻見徐齊昭卻隻是細心整理信件,珍惜收起,又冷冷看她,警告道:“日後若無事,你彆再踏入書房半步,亦不準碰我的任何東西。”
對她的那句話,徐齊昭竟直接視若無睹了!
柳昕若的心在一瞬沉了下去。
她清晰認知到:晚了。
從徐齊昭錯認人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晚了。
他認定柳月婉,就不可能再信她。
柳昕若幼年常替柳月婉做功課,因此字跡難辨,而柳月婉已逝,更無從對峙。
一切,已成定局。
心口後知後覺泛起尖銳的痛意,柳昕若紅著眼眶低下頭去:“……侯爺息怒。”
徐齊昭冷眼睨她,隻吐出一句:“滾吧。”
柳昕若踉蹌離去,徹夜未得安眠。
隔日清早。
柳昕若照例去給老夫人請安。
屋內,老夫人倚在胡榻上,白迎珠正替她捶背捏腿。
柳昕若跪地請安,老夫人卻遲遲未讓她起身,隻冷冷質問:“柳昕若,侯爺如今可有去你房中過夜?”
柳昕若一怔,維持著行禮姿勢,淡淡回:“……不曾。”
“沒用的玩意兒!”
老夫人立即重重放下杯子,怒罵:“進門三月,居然還沒能讓自己夫君進屋過一次,真是丟儘了女子的臉!”
“賢惠比不上你姐姐就罷了,我看你連迎珠的體貼都不及半分。”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同意柳家讓你進來做續弦!”
一聲聲斥責。
前世聽了無數遍,柳昕若早已麻木。
她攥緊手聽著,頭低著不發一言。
直到老夫人罵累了,才讓白迎珠拿出一包藥粉。
“今夜我會侯爺去你房中一趟,你給他服下此藥,先成了這夫妻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