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落在臉上的時候,簡橙反倒安靜了。
那會兒她在想什麼?
她想,沒意思,真沒意思,鬨了沒意思,生氣沒意思,跟他們吵架沒意思,待在這個家沒意思,當簡家的女兒沒意思。
她馬上成年了,奶奶給她留了很多錢,她不用他們養著,周聿風說大學畢業就娶她,她再等幾年,她就有自己的家了。
她的人生一片光明,何必在這受窩囊氣。
所以她跑了,她一刻都不想在那待著,多一秒都窒息。
……
如果有回頭路,如果有後悔藥,簡橙寧願那晚信了簡文茜,也不會跑出去。
推開那道門,她以為自己跨向的是新生活,不想,是深淵。
後腦勺突然的墜痛她受不住,鼻息間突然的香味更奪了她的意識。
醒來的時候,她在一輛行駛的麵包車上,手腳都被綁著,嘴巴上有膠帶,身上沒勁,聲音都發不出。
駕駛座的男人在打電話。
她聽明白了,這人把她綁架了,要把她賣給人販子,他正在給人販子打電話,商量價格。
六萬。
簡橙當時恐懼的同時,還挺無語,她好歹是擁有一整條街的小富婆好嗎,才值六萬?
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簡家那塊是富人區,他跑富人區綁人,如果想要錢,直接勒索老簡,搞筆大錢不是更好嗎?
冒這麼大風險,就要六萬?
車子開了很久,久到簡橙又昏迷了一次,再醒來時,車已經停了,那男人把她抱下車。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綁匪說了一句話。
“丫頭啊,你也彆怪我,要怪就怪你爸媽,收養了一個蛇蠍心腸的養女,是你那姐姐要搞你,我隻是拿錢辦事。”
簡橙在綁匪的車上躺了一整晚,又被綁匪送到另一輛車。
她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完全沒力氣反抗,從平緩寬敞的馬路,到顛簸崎嶇的山路,她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腦子裡,唯一深刻的就是綁匪最後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