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嶽母大人還是很了解她的兩個女兒的。
大女兒性格孤僻,不懂得為人處事,更別說做好一個妻子,大婚當晚一聲不吭的跑了,換做別的男人,新婚第二天就得和她離婚,也就林秀把她當個寶。
小女兒頑劣,不懂禮數,沒有規矩,沒大沒小,還喜歡得寸進尺……
被她這麽一提醒,林秀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容易。
嶽母大人走後,靈音看向林秀,問道:“我很不懂禮數,很沒有規矩嗎?”
林秀想了想,說道:“還好吧。”
他喜歡的就是不懂禮數,沒有規矩,以前動不動就將他按在牆上的靈音,她什麽時候規矩了,懂禮數了,不得寸進尺了,他反而不習慣。
趙靈珺也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是因為在娘的眼裏,你一直都是個孩子吧。”
靈音無比讚同道:“她就是偏見,以為我還是小時候。”
趙靈珺沉默片刻,問道:“我性格孤僻,不會與人相處嗎?”
林秀和靈音對視一眼,然後同時低下頭。
“吃瓜。”
“這瓜挺甜的。”
“你喜歡吃的話,明天我再向陛下要幾個……”
……
張府。
本該被禁足在東宮三日的太子妃,此刻卻出現在了張家。
她的兩邊臉已經消腫了,但眼中仇恨的火焰卻還是沒有熄滅,堂堂張家嫡女,太子正妃,未來的皇後,在宮門口,當著那麽多人麵,被一個二等侯的兒子掌摑,讓她成為了全王都的笑話。
如果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她以後還有什麽臉出現在那些貴婦小姐的麵前?
這時,張府的一個下人從外麵走進來,說道:“老爺,林秀已經回府了,陛下還讓人給林府送了幾個西域國進貢的蜜瓜……”
張賢的身旁,一位中年婦人道:“老爺,陛下明擺著是偏心,換了別人,這是死罪,陛下卻隻關了他一天,剛回去就給了他賞賜,表麵上這是恩寵,往深了說,他是在打壓我們張家……”
太子妃也在一旁接著說道:“還有上次江南的事情,一定也是陛下在幕後指使的,還有上上次,三弟被他抓去衙門,也是丟儘了家族的顏麵,這不是女兒一個人的事情,他一次次的羞辱我們張家,如果爹你還不管不問,別人會怎麽看我們張家,難道家族的臉麵就不要了嗎?”
張賢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太子妃咬牙道:“要不了他的命,我也要他打我的那隻手!”
張賢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他是什麽人,你以為趙靈珺是什麽人,別說是掌摑你了,就算他掌摑的是太子,也沒有人能要他一隻手。”
至今為止,趙靈珺依舊是大夏王朝唯一的驕傲。
有她在,大夏就能保留住五大王朝的麵子。
身為五大王朝之一,如果天驕榜前十連一個都沒有,別說朝廷了,張家和王都的權貴也會覺得丟臉。
要林秀一隻手是不可能的,甚至要陛下重罰他,也是做夢。
陛下答應,朝臣和其他權貴也不答應。
大比隻有半個月了,他要是出了閃失,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但正如女兒所說,如果這件事情,張家什麽都不做,默默吃虧,對家族顏麵的確有損,近些日子來,張家的顏麵已經丟的夠多了,需要想辦法挽回一些。
張賢想了想,說道:“我會讓他當著朝臣的麵,給你道歉。”
太子妃不悅道:“他打我一巴掌,難道一句道歉就夠了?”
張賢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有她娘子的本事,太子要是有他的本事,你們也可以這麽囂張,沒有就給我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太子妃低下頭,不再多嘴了。
雖然這與她期望的相差甚遠,但有結果總比沒有結果好。
……
王都的百姓和權貴們猜測的沒錯,林秀掌摑太子妃一事,並沒有那麽簡單的平息。
那畢竟是太子妃,還是未來的皇後,而她另一個身份,還是張家的嫡女,今日早朝之時,張家家主當著朝臣的麵,對林秀行為表示了強烈譴責,並要求他向太子妃道歉,此言得到半數以上朝臣附議。
就連向來和張家針鋒相對的宋家,也對張家家主的提議表示讚同。
同時,除薛家之外的其他權貴,以及皇族的幾位王爺,郡王,也都為太子妃發聲。
實在是林秀得罪的人太多,剛剛結束的江南之亂,他以一己之力,幾乎得罪了王都所有的頂級權貴,讓各大家族都吃了一個暗虧,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會幫他說話。
太子妃如今也算是皇族中人,皇室當然也會站在她這一方。
而且,張家提出的要求,也並不過分,隻是讓林秀道個歉而已,很難想象這是張家的做派,換做其他人,敢扇太子妃巴掌,恐怕第二天就會人間蒸發,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一時間,人們甚至產生了錯覺,好像林秀才是王都最囂張的紈絝,張家則成了被他欺淩的對象。
朝堂各大勢力,在這件事情上,都達成了統一的意見,即便是夏皇,也不能公然反對。
他隻是表示,會讓人去勸勸林秀,便散了朝會。
上林苑。
朱錦看著林秀,說道:“道個歉而已,又不會少點什麽,這次所有人都站在張家那邊,陛下也沒法護著你。”
明河公主沉默片刻,說道:“我去給她道歉。”
她剛剛轉身,就被林秀握住了手腕。
林秀看著朱錦,問道:“朱總管,你說我拚命的修行,是為了什麽?”
朱錦道:“為了什麽?”
林秀道:“為了能站起來不被人欺負,如果有人罵了我娘,欺負了我朋友,我還要反過來給她道歉,那我不成跪著的了嗎,我這些年的修行,又有什麽用?”
朱錦道:“道個歉而已,沒這麽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