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本以為漫漫長夜,他要一個人度過,沒想到還有人陪著他。
明河公主找了一個蒲團,坐在林秀旁邊,問道:“你真不知道她是太子妃?”
林秀撇了撇嘴,說道:“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妃就能隨便罵人?”
明河公主問道:“知道你還打?”
林秀冷哼道:“誰讓她罵我娘,我最討厭別人罵我娘。”
他當然知道那是太子妃,那又如何?
她的丈夫是太子,他的娘子還是趙靈珺呢。
以後,她應該有機會看到他抽太子本人的那天。
今天在宮門口,太子妃明顯是針對明河公主的,他和靈音隻是被波及,林秀看著她,問道:“你和她有仇?”
明河公主盤腿坐在蒲團上,說道:“有仇也算不上,母妃去世的早,小時候在宮裏學堂上學的時候,她總欺負我。”
沒娘的孩子總是容易被人欺負,這一點林秀深有體會。
所以他這輩子格外珍惜親情。
他看著明河公主,問道:“她欺負你,你就不能欺負回去嗎,你的異術難道白覺醒了?”
明河公主道:“張家權勢滔天,我不想給父皇添麻煩,更何況,欺負我的不止一個,難道能一個一個欺負回去?”
林秀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是一群人欺負你,你不用管其他人,抓住一個最弱的往死裏揍,揍一次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明河公主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懂?”
林秀當然懂,小孩子打架又不是生死搏殺,他們欺負你一次,發現你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就不太敢招惹你了。
不過難怪明河公主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林秀當初也沒有朋友,那些家庭完整的小孩子,是不願意和沒有父母的孩子一起玩的,小時候被孤立,長大以後,性格也會孤僻一些。
林秀剛認識明河公主時,她就挺討厭的。
當然現在沒有這種感覺了,就憑她能來陪他,林秀就認她這個兄弟,也沒有白對她這麽好。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著糕點,不知不覺,天都黑了。
這還是林秀第一次和明河公主聊這麽久,主要是這麽大的宮殿,空空蕩蕩的,除了聊天,也沒別的事情可乾。
他們從明河公主小時候的事情,一直聊到修行,明河公主忽然想起一事,問道:“秦婉和薛凝兒的實力進步的那麽快,是有什麽訣竅嗎……”
林秀並未否認,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有是有,不過隻能用在她們身上。”
明河公主想了想,試探問道:“雙修?”
林秀微微點頭。
明河公主不再問了,她一個外人,怎麽好意思問人家夫妻雙修的事情?
這個時候,她的肚子卻叫了起來。
貴妃娘娘偷帶的糕點本來就不多,林秀和她分著吃,每個人隻分到了幾塊,不僅是她,林秀也有些餓了。
兩人對視一眼,林秀問道:“要不要去搞點夜宵?”
明河公主果斷道:“走。”
雖然還在禁閉之中,但兩人顯然都不在乎,他們也都知道,陛下關他們禁閉,隻是意思意思,林秀和明河公主打開殿門走出去,對門口的禁衛道:“我們餓了,去找點東西吃。”
一名禁衛麵露為難,說道:“林大人,公主,這……”
另一名禁衛立刻道:“還望大人和公主早點回來,不然我們不好交差……”
平時被關禁閉的人,別說找東西吃了,就連這座宮殿都不能走出,但誰都知道,這兩位的身份不一般,掌摑太子妃,隻是被陛下關了一天禁閉,袒護的意思不能再明顯,他們又何必多事……
林秀和明河公主避開了巡邏的禁衛,一路溜達到了禦膳房。
第二天一早,當禦膳房的官員打開膳房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禦膳房每天晚上關門之時,會將一切都收拾妥當,廚具歸位,蔬菜肉類放回冷庫,還會有人專門檢查,可今天打開門看去,膳房內雖然不說一片狼藉,但也有些淩亂。
地上擺著一口銅鍋,桌案上有兩塊豆腐,一些沒有吃完的蔬菜、肉卷,還有幾個空的酒壇。
看到這一幕的那名官員大驚:“這是遭賊了?”
不過他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有膽大包天的賊人,敢夜入皇宮行竊,也不會偷禦膳房的東西,但他還是將此事稟告給了上麵。
朱錦過來看了看後,擺手道:“行了,該乾什麽乾什麽去,這件事情不用管了。”
從禦書房離開,他來到思過殿,讓兩名禁衛打開殿門,明河公主和林秀睡在地上,明河公主枕著林秀的胳膊,一條手臂還搭在他的胸口,姿態很不雅觀。
殿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酒氣,昨天夜入禦膳房的賊,顯然就在這裏。
朱錦輕咳一聲,明河公主悠悠醒轉,發現自己半枕半摟著林秀後,表情微微一愣,夢裏她還以為抱著的是凜醬,但好像比凜醬抱著舒服……
她立刻坐起來,推了推林秀。
林秀其實早就醒了,但又不好意思叫醒明河公主,他睜開眼睛,也從地上坐起來,朱錦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陛下說,你們可以走了。”
林秀站起身,打了個哈欠,對朱錦擺擺手,向殿外走去。
思過殿地,自然沒有家裏的床睡著舒服,被明河公主抱著,也沒有被凝兒抱著舒服,下次如果還有機會進來,就給夏皇建議,起碼在這裏放一張床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