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歧隻覺得心頭有無數螞蟻爬過,心中癢癢的。
當天,莫樽月帶著他去拔禿了丹藥峰的靈藥,峰主告狀到宗主那裡,兩人狠狠挨了一頓揍。
桑歧很講義氣的站出來,說主意是他出的,莫樽月逃過責罰,他卻被揍得的三天下不來床。
但他很開心,開心自己能為莫樽月做些什麼。
就這樣,莫樽月負責闖禍,桑歧負責挨揍。
莫宗主驚奇的發現,桑歧這孩子越來越抗揍了,適應和自愈能力都極好。
探了他的資質發現,他們撿回來的小乞丐,竟是個好苗子。
桑歧做了玄天宗的弟子,隨著莫樽月一起修劍。
在宗門的精心培養下,再加上他十分刻苦,奮勇直追,在他二十歲,莫樽月十八歲那年,兩人齊齊踏入元嬰期,是小一輩中少有的天才。
整個宗門的弟子羨慕他們,長輩看好他們,走在哪裡都是彆人敬仰和認可的眼神。
那時候的桑歧隻有一個念頭。
終於……
終於可以與她並肩而立了。
莫樽月已經脫變成一位美麗的少女,一張美貌任誰看了都移不開眼。
桑歧也長成美少年,精致的樣貌不輸莫樽月,天才的光環加身,從他身上再也看不到當年自卑膽怯小乞丐的影子。
她尊貴,驕傲,集所有的光環於一身,走在哪裡都是焦點。
他淩厲,俊美,天賦異稟,永遠默默站在莫樽月的光環之下。
他甘做陪襯,他甘之如飴。
他們是青梅竹馬。
他們也當是天造地設。
他們都以為,會一直這般肆意的生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仇人至,宗門滅。
那天的雨下的很急,宗門所有的弟子前去應敵,莫樽月帶上自己的佩劍,慌張出門。
桑歧一把堵住她,“彆去!”
莫樽月滿臉決絕,“我與宗門共存亡。”
桑歧爭不過她,默默鬆開手。
敵人裡有位大乘期的大能,他破了玄天宗的護山大陣,宗門的長老聯手勉強拖住他。
弟子們憤然迎敵,整整廝殺了一夜。
莫樽月眼睜睜的看著長老倒下,父母倒下,弟子們倒下,她卻無能為力。
她在血雨中嘶吼,發瘋,可她的實力還是太低了。
桑歧扯住她,“走,來日找他們報仇。”
莫樽月憤怒到失去理智,掙脫桑歧的手,“我不走,我現在就要他們死。”
桑歧一把拉住莫樽月,雙手放在莫樽月的肩膀上,直視她的眼神,“樽月,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機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莫樽月慢慢冷靜下來,看著殘破的玄天宗,地上一地同門屍體,在大雨的衝刷下,她早就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無助的鑽進桑歧懷裡,“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爹爹死了,娘也死了,長老們,同門們都死了。”
桑歧緊緊抱著懷裡嬌軟的身子,這一刻,他覺得為她去死都無憾了。
他小心的推開懷裡的人,捧住莫樽月的小臉,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去拖著他們,你先走。”
“那你呢?你怎麼辦?”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我會活著去找你的,彆擔心,你隻需要等等我,等等我就好,我一定會活著去找你的。”
說完,他決絕的轉身,隻身將人引開。
莫樽月逃下山,她回頭看了一眼。
山巔之上,雷雨交加,那個說活著去見她的少年,萬箭穿心,潸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