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動著輪椅走到最後一個“兒子”麵前。青年原本一直靜靜坐在沙發中,見奚依兒湊近了自己後,身體有些緊張的向後縮了縮,高瘦的男人莫名像是被逼到角落裏的貓。
“帶我去房間裏吧。”
“我也不會叫你母親的!”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青年紅著一張臉,腳趾都忍不住縮起來,整個人尷尬又羞恥。
奚依兒彎起眼眸,“你叫什麽名字。”
青年抿著唇,神情有些不自在,“時遷。”
“那麽,小遷,推我去我的房間吧。”進入古堡的第一天卻沒有得到丈夫迎接重視的美麗妻子,容顏上似乎看不出傷心,遊刃有餘的對自己年輕帥氣的繼子說道。
青年耳根的紅有蔓延到臉頰的趨勢,他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走到了奚依兒的身後。
時遷不擅長與人類相處,更不擅長與人類女子相處。娶妻的分明是他的“父親”,他本來根本就不用與女人打好關係。可…沒有人提前告訴過他們,父親新娶的妻子,是個雙腿殘疾,做什麽事都需要人照顧,柔弱無依的女人啊。
古堡的第一任主人在建造它時顯然從來沒有考慮過要照顧殘疾人。時遷手心裏都快要冒出汗來,他將女子推到了樓梯旁邊,心中莫名的被譴責著,男子蹲下.身,狠心閉了閉眼,將女人抱了起來。
本來絕對不應該做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莫名的變成了理所當然。女子的身軀很柔軟,仿佛要化在他的懷裏,時遷耳根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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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有人將古堡內新來的女主人當回事。每個人都以為,一個女人而已,根本不用管她,將她當做空氣忽略就好了。
可沒有人想到,父親新娶的妻子存在感會這麽強,什麽把她當做空氣來忽略,她都快變成無孔不入的空氣本身了。
“你又在鬨什麽呢!”一大早被劈裏嘭啷的聲音吵醒,本來就有起床氣的少年瞪著一雙泛著黑眼圈的眼睛,惡狠狠的走到奚依兒的門口。
這個女人從第一天來到家就不消停是嗎!
女人的門口處堆著一大摞床單被褥,奚依兒還在不斷轉動著輪椅,拆家一般將衣櫃中那些不合身的衣服,討厭的香薰扔出來。
易黎站得離門口有些近,少年一把接住了往他的臉上扔過來的薔薇花,惱怒的看著房間內的女人,“你故意的是吧?”
奚依兒理直氣壯的坐在輪椅中,人看起來又漂亮又柔弱,看樣貌完全想不到她能做出這些事情,“房間中的東西我都不喜歡,拿出去換成新的吧。”
易黎看著膽大的人類,快要被她氣樂了,“你是在支使我嗎,你以為你是誰啊,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
奚依兒微微歎了一聲,眉眼憂鬱,在易黎以為她要害怕的道歉服軟時,女子勾起了漂亮的笑容,“看來你的父親確實沒有教導過你對待長輩應該謙遜,懂事,講禮貌。我現在就是這裏的女主人,兒子,你放心,媽媽溫柔又心善,不會因為你沒有教養就討厭你。以後的日子,我會好好教你規矩的。”
易黎聽著她的話,一張臉陰晴不定,惱怒到極致,嗤笑出聲,他跨過門口的一堆垃圾,走到女子麵前,手掌按在她的輪椅上,俯下.身“你一個站不起來的小廢物,還想教訓我,我現在把你推倒,你爬都爬不起來。”
易黎想要看到眼前女人恐懼的表情,她如果聰明一點,就應該知道在這個古堡裏,她最不該得罪的人就是他們三個。
易黎的確如願在女子的眸中發現了掩藏的一絲害怕,可奚依兒卻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狼狽的求饒。女人的烏眸中閃爍著漂亮的怒意和憎惡,比他收藏起來的黑寶石還要好看,“我是你父親花費了無數黃金珍寶求娶的妻子,我勸你,最好把我當做你的母親一樣尊重。否則,等他回來,我就讓他將你趕出去。”
天真。
易黎聽著她那些天真無邪的言語,氣都生不起來了,“小人類,你是真傻啊,你覺得,在我和你之間,他會選擇你嗎。”
他緩緩低下身子,在奚依兒微縮的眼眸中,惡劣的湊到她的唇瓣,“你不過是他為了我們買回來的一個…”
易黎的話說到一半,在他身後,薑長宇緊緊蹙著眉,冷聲喚出了少年的名字,“易黎,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