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推開大門,第一次進入古堡內時,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隻扭曲可怖的獸吞入了腹中。似乎往後的日子也像是這棟陳舊的古堡一樣,一片灰暗,沒有未來,也不再有任何值得期待的東西。
她被父親嫁給了古堡的主人,他們沒有辦婚禮,在被送到這裏之前,她甚至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她聽說這座古堡已經有了上百年的曆史,女子忍不住在心中胡思亂想,前幾任古堡主人的幽靈會不會仍舊在這棟古老的建築內徘徊,不得往生。會不會有什麽樣貌可怖的怪物在夜間出沒,陰暗的扭曲爬行?
光線淹沒在大門的背後,纖瘦漂亮的女子穿著一身輕薄的白色長裙,像是被送來的新娘。
女子在進入古堡內之前,從未曾想象過,古堡的主人會在娶她之前已經養育了三個比她年紀還大的兒子。
三個男人分散在大堂中,在光從門縫中泄露出來,聖潔的光線灑落在女人身上時,同一時間將視線落在了他們名義上的“母親”身上。
站在二樓的少年趴在欄杆上,黑色碎發裏挑染的一縷紅發散落在眼眸上方,他輕佻的看向一樓的女人,眸中閃過些詫異,唇角勾起。
真稀奇,原本以為索要了大量黃金珠寶嫁進他們家的女人是個貪慕虛榮的人類,沒想到…竟然是這幅模樣。
光灑在女子的臉龐上,令她的肌膚和身上白色的長裙看起來都仿佛在發著光,像是墮入了深淵的天使。
門在她的身後徹底關閉,囚入了古堡內的少女也再也沒有了逃脫的機會。女子留著長到腰際的烏發,發尾微卷,肌膚仿若牛乳一般白皙,容貌美麗而溫柔。可這樣一位漂亮的女子,卻是坐在輪椅中,雙手柔順的搭在大腿上,看起來有一種病態的破碎感。
奚依兒第一眼看到別墅中的三個男子時,眉眼中微微浮現出了一絲迷茫。他們三個,哪個是她的丈夫?
無知的少女茫然的注視著古堡內的人。二樓性情頑劣的少年沒打算給她解圍,大堂中,坐在沙發中的青年留著長發,穿著一身黑色的服飾,眉眼被頭發擋著,看起來有些孤僻的模樣。
唯有上身穿著銀色襯衫的男子站起身,走到了奚依兒身旁,微微俯身,禮貌的說道,“你好,是奚依兒小姐吧,歡迎來到家裏。”
眼前的女子有些緊張的揪緊了膝蓋上的衣料,緩緩開口,“你…是我的丈夫嗎。”
奚依兒似乎聽到有人發出了一聲嗤笑,她沒有去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烏色的眼眸一直靜靜看著眼前的男子。
男人的神色微怔了一瞬,像是沒有預料到她會這麽說。他的耳尖在奚依兒的視線中緩緩變紅,似乎有些尷尬,男子捂住唇,輕咳了一聲,“不,我不是…”
他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想應該怎樣介紹自己的身份,最終他隻是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神情,“父…你的丈夫應該晚上才會回來,我叫薑長宇,你,叫我長宇就可以,我先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吧。”
原本站在二樓的少年不知什麽時候走下了樓梯,戲謔的插口說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我們是父親的兒子,有什麽好隱瞞的,反正她總會知道的,不是嗎。”
奚依兒聽到了少年的話,微微瞪圓了眼眸,紅潤的唇瓣也張開了一點。她的父親是落魄的貴族,她隻知道自己被父親賣給了這座古堡的主人,卻不曾聽說過,她還要接盤三個這麽大的兒子。
“很驚訝嗎,露出這幅表情,發現自己突然有了三個比你年紀還大的兒子是什麽感覺?”少年湊到奚依兒的輪椅前,手掌握住輪椅的把手俯下.身,惡劣的看著她。
薑長宇一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臂,警告的說道,“易黎,禮貌一點。”
“禮貌?”少年冷笑著,抽回了自己的手,“你難道真的把這女人當做母親?不過說起來,她長得倒是很好看,怎麽,你看上她了?”
“啪——”
易黎神色怔住,錯愕的張開唇,薑長宇也頓住了身體,視線落在女子的身上。
沒有人真正在意的少女縮回了手,即便在扇人巴掌時,奚依兒的舉止依舊是優雅得體的。女子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臉上,輕聲開口,“沒大沒小,沒人教過你對待母親應該怎樣講話嗎。叫一聲媽媽來聽聽,乖兒子。”
“你!”易黎捂住自己被扇了一下的左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心,下意識捏緊了拳頭,“你敢打我!”
“別鬨了。”薑長宇用力扯住了易黎的手臂,眸中染上了幾分不明顯的笑意,“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收斂點你自己的行為。”
“你向著她說話?她剛剛打了我你沒看見,哈,小殘廢,讓我管你叫媽,你想的美,下輩子吧!”罵罵咧咧的易黎被薑長宇用力拉著手臂,將薑長宇推上了樓。
奚依兒坐在輪椅中,神色懨懨,嫁入古堡的第一天,丈夫沒有見到,先收獲了三個好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