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上古異獸檮杌的最後一個後裔,是妖域四國的皇,才不是什麽摸摸腦袋就可以對人攤開肚皮的貓。
分明是蘇將離自己主動說出了那個羞恥的稱呼,卻還要炸毛。
“我不是什麽小貓。”小奴仆一板一眼,強忍住露出獠牙教訓人,讓女子看清他到底是什麽猛獸的念頭,認真的反駁。
奚依兒撐著下頜,認真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直到將人看得羞窘的臉紅後,才輕飄飄的說道,“你長得一點都不可愛,看起來確實不是小貓呢。”
說他是小貓,蘇將離不開心,現在說他長得不可愛,不像小貓時,蘇將離心中又開始生氣。
男生的手指緊緊捏緊攥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她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樣惡毒,狠心。蘇將離想,都是她自找的,是她還不肯放過自己,扣押著他的脊柱不肯還給他。
蘇將離偽裝成玉柟宗的奴仆,前來侍奉她,就是為了複仇,來殺死她,蘇將離絕對不會對奚依兒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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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將離製定了詳密的計劃,他在妖域的時候,也聽到過一些流傳的故事。他們都說殺人誅心,想要徹底摧毀一個人,讓她痛苦到極致,要先虐她的心,再虐她的身,女人的心破碎了,就會像是一具活著的僵屍一般每日生不如死。
那麽首先,要讓她隻信任他一個人,不自覺的依賴他,離不開他。
要囚.禁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讓她除了自己做的東西以外什麽都吃不下去。
奚依兒生性高傲,像是沒有防備心一樣,新來的奴仆給她做什麽,她就吃什麽,好像一點都不害怕他會下毒。
熟悉的宮殿,熟悉的人,有的時候蘇將離會產生一種錯覺,時光倒退,與過去重疊。他從未逃離過玉柟宗,似乎他仍舊是她的徒弟。
奚依兒根本就不會養弟子,更不知道妖與仙不同,是不能夠吸風飲露的。他當年需要食用大量的妖獸肉與靈草,因為攝取不到足夠的營養,蘇將離還營養不良了好長時間。
蘇將離想,他必須要報複回來。
奴仆雙手捧著淺藍色的瓷碗,哄騙著不染纖塵,沒有什麽生活常識的仙子,“這盞藥膳是由“金風玉露”作為湯底,加入南海螭吻的頸肉,熬煮了三個時辰才做好的。食用後,能夠治愈你的頭疼症。”
瓷碗有些燙,蘇將離的指腹按在碗壁上,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夠抑製住心中的恨意。少年當初幼小又不懂事,他被藏在檮杌僵硬的屍體下,依靠著母親最後的庇護活了下來。檮杌殞命後,所在的那片區域隨她一起消亡塌陷,形成了秘境。
第一批踏入檮杌秘境的人,是仙尊與奚依兒,他們在那裏,撿到了蘇將離。
那時候蘇將離還以為,他得到了救贖。
許多年未見,修習邪術,隻會在徒弟身上采補的魔女如今依舊是當年那副美貌的模樣。她剛想要伸手來接過蘇將離掌心中的瓷碗,少年便恰好將手向後縮了縮。
蘇將離想要惡劣的對她說,這種藥膳需要被倒在他的手心中,讓她一口一口舔.著吃。或者…這種藥,需要塗抹在他的身軀上,如果她不想再頭疼,就要來含乾淨。
她對他這樣不好,他早就想要羞辱她,讓她隻能夠紅著眼,柔弱的哭著喊他的名字。
“若想要藥膳達到最好的效果,還需要一味藥引。”蘇將離低垂著頭顱,模樣乖順,睫毛壓下來,掩飾住了眸中的神色。
奚依兒好久不曾走出宮殿,外麵的許多事物都沒有親眼見過,了解過。因此即便隻是一個奴仆,也能通過信息差輕易哄騙她。
“什麽藥引?”奚依兒輕聲問道。
“男人口中的津液。”身份低微的奴仆緩緩抬起臉,烏黑的眸底藏著深深的偏執和陰暗。
他的臉頰被抬起,女子的手掐住了他的下頜,緩緩收緊。指甲在男人的下巴上留下幾道紅印,奚依兒掐著人,將他拖到自己身前,“小狸奴,你知道哄騙我的代價嗎。”
蘇將離的唇壓在邊沿,將藥湯含在唇舌間。他在心中想,往日潔淨又高傲的仙子,讓她吞咽男人口中的食物,便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口中的藥有些過分的甜膩,蘇將離原本是想要做的苦澀難以下咽,讓她好好嚐一嚐苦頭。如今變成截然相反的味道,也隻是因為他怕騙不過她,才會特意將味道做的好一點而已。
蘇將離的手腕在此時被奚依兒用力握住,少年被壓在了床榻之上,乳白色的藥汁差一點含不住。額前擋住了眼眸的碎發垂到了臉頰兩旁,露出了一雙瞪圓的慌亂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