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依兒微愣的看著落在地麵上,沾了灰塵的糕點。
她似乎有些不懂祂為何要生氣,祂最近的心情似乎一直都不好。是厭煩她的服侍…覺得她蠢笨又嬌弱,什麽都做不好嗎。
少女勉強自己勾了勾唇,可眸中卻無法顯露出半分笑意,“…我錯了,我先前不知道,您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她輕輕說道,蹲下.身,一點點珍惜的將糕點撿起來,將沾了塵土的那一麵去掉,剩下的還是可以吃的。
媯毓聽著奚依兒心中的聲音,心中莫名的惱意更甚。
祂站起身,單膝落在地麵上,緊緊扣住了奚依兒的手腕,祂不曾發覺,自己的手指直接碰觸在了女子的肌膚上。祂已經不知抱了聖女多少次,也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默許了女子越格的親近。
神祇親自犯了自己規定的禁令,還似是毫無所覺。畢竟祂此時腹中懷著邪胎,身子已經肮臟至此,做出再無恥的事情都不會令人驚詫了。
“夠了,不過是些凡物,你何必要這般在意。”
即便祂此時神力稀薄,也可以用省下來的神力為她幻化出來這些糕點。祂給她的,未見她如此喜歡,旁人送她的,即便是臟了她都想撿起來嗎。
奚依兒下意識縮回手,另一隻手碰了碰自己的手腕。
[不能令媯毓碰我。]
“不想讓我碰你。”媯毓輕聲說道。神祇的占有欲比人類更甚,聖女既然是祂的東西,便自然不允許人類觸摸。
聖女的笑容是屬於祂的,歡欣是屬於祂的,心是屬於祂的,身體同樣…也屬於祂。
媯毓緩緩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女子烏色的眼睫,她的烏眸清澈的像是一麵湖,此時湖水似被飛鳥掠過,蕩起不安的漣漪。
奚依兒緩緩向後縮了一下,“媯毓…”
“你想讓誰碰你。”
她從來都是聽祂的話的,不曾違背祂,不曾頂撞祂,她在媯毓的麵前像是一個柔順的假人。
媯毓原本是無法發現其中的差別的,如果祂未曾親眼見過,她與那個男人相處時的情景。
奚依兒的心尖微縮,她的呼吸都似乎凝滯了,下意識升起了兩分膽怯。
“怕我?”媯毓嗓音淡漠,那張不應出現在世間的精致容顏上,似是無悲無喜。
“媯毓…我沒有。”奚依兒緩緩湊近祂,她似是想要說什麽,心中卻流淌著媯毓最不喜的憂傷。
她愈是湊近祂,心中的酸澀就愈令祂不喜。
“你可知其餘男子見你時都想了什麽,想你柔軟的唇,想你纖細的腰肢,想你潔白無瑕的身軀。”媯毓用玉碎一般的嗓音講著最汙穢不堪的話。
奚依兒在祂的言語中漸漸臉色蒼白,紅暈自耳尖脖頸緩緩彌漫。不要…不要說了。
媯毓的指尖輕輕碰觸在了奚依兒的側臉,在她要躲閃時微微用力的捧住了她的臉頰,“知道怕了,還要與其他男人貼近嗎。”
奚依兒眸中含著些水汽,慢慢搖了搖頭。
媯毓看著麵前的女子,地上的糕點被祂踩碎,奚依兒跪坐在地麵上,仰著頭溫順的看著祂,看起來十分乖巧。
似乎會一直聽祂的話。
媯毓莫名的惱怒消了一些,祂的腹部在此時突然升起了一陣難以忍受的陣疼。神祇的容顏驀然變得慘白,身體像是一張薄薄的紙,倒在了奚依兒的身上。
奚依兒無措的用雙手握住了媯毓的肩,男子柔弱的倒在了她的懷中,在這一瞬又似是從冷漠的神祇變作了可以被她觸碰的凡人。
“您怎麽了…”奚依兒輕聲說道,剛剛被媯毓的行為嚇到產生的難過,此時又變成了溫柔的情愫。她喜歡,神祇現在的模樣,祂若是能夠永遠,就這樣躺在她懷中,不會凶她,不會厭煩她,討厭她就好了。
“…腹部…疼。”媯毓輕聲說道。
被祂緊緊纏在腹部的布被掙開了,祂的腰腹已經顯懷,在奚依兒的掌心中微微的隆起。
奚依兒眸中閃著慌亂,她像是所有新婚的妻子一般,被丈夫懷中的胎兒弄得手足無措,忐忑不安的不知如何是好。
“您怎麽能用布條裹住腹部,您為什麽就是不能愛惜一些自己的身體。”奚依兒有些害怕焦急的將祂扶起來,讓祂躺在床榻上。
微微鼓起的小腹撐起了銀白色的長衫,看起來有些怪異,細細的冷汗浸濕了神祇的長發,令祂看起來虛弱又柔順。
心軟的聖女便又忘記了自己剛剛的懼怕和難過,滿眼似乎都隻有媯毓。
她輕輕伏下身.子,手心輕輕覆蓋在神祇的腹部,緩緩的按揉,奇異的感受在胸腔內起伏。
媯毓垂眸,縱容的看著奚依兒,有那麽一瞬間甚至覺得,腹中的孽種,似乎還算有些用處。
“依兒。”過分親近的稱呼從神祇的薄唇中吐露出來。
奚依兒抬起眸,一縷銀發黏在了神祇的唇瓣,似乎是因為虛弱,神的薄唇顯出些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