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犯錯的聖女 什麽朋友隻是一個替代品……(2 / 2)

審判長的脊背上負著荊棘,荊棘的刺割入肌膚,令他的整個後背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製服。

因神祇的禁令,審判長亦不能真正赤著上身,負荊請罪。男人穿著整齊的屬於審判長的製服,卻背著象征罪人的荊條,低垂下傲慢的頭顱,向他曾經蔑視的女子請罰。

男子的雙手舉在額前,掌心中放著一根荊條。

奚依兒久久沒有說話,但審判長對人的視線向來敏感。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女子的眼眸輕輕落在他手中的荊條,又漸漸描繪著他被血濕透的脊背,最終緩慢的,柔軟的,降落在他單膝下跪的腿上。

審判長像是被這樣沒有殺傷力的視線判決,輕柔的視線仿佛隔著空氣撫摸著他的身體。男人忍著身體的戰栗,壓抑下想要輕顫的脊背。

終於,在聖女的視線描摹著他的雙腿時,審判長的雙膝一軟,徹徹底底的跪在了地麵上,頭顱深深的垂下,“請聖女責罰。”

男人的聲音落下。

空氣陷入寂靜,馨香纏繞著他的身體,男人的呼吸都變得凝滯,喉結緊張的割著肌膚,身體的肌肉緊繃。

奚依兒緩緩站起身,審判長幾乎能夠聽見柔軟的衣料輕緩摩擦的聲音。女子穿著質地細軟的布鞋,紅色的梅花繡在鞋麵上,她漸漸走近他,輕輕的鞋尖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聖女在他麵前微微彎下腰,指尖觸碰到他手中的荊條。

她已經有意避免觸碰到他,可柔軟的指尖卻還是輕輕擦過了男人的手心。那一瞬間的癢讓審判長下意識握緊了荊條,女子的指腹柔嫩,荊條的尖刺輕易刺穿嬌嫩的肌膚,一滴紅色的血液滲出來,滴在了蘇將離的手心。

男人抬起眸,奚依兒的眸中浮現出了一絲疼意。她縮回手,審判長幾乎是立刻將荊條扔下,雙手想要捧住女子的手,“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傷到您。”

他隻碰到了女子的指尖,聖女已經將手縮回去,不肯再碰他了。

“您走吧。”奚依兒輕聲說道,聖女的嗓音十分悅耳,傳播神音的時候,能夠令聽不懂言語的孩童認真傾聽。

審判長卻因她的話而神色慌亂,男人雙膝跪在地上,突然抬起頭,眼眸有些偏執的看著聖女,“請您原諒我,求您饒恕我的罪行。”

男人似乎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懲.戒。

審判長從不知聖女心腸柔軟,連這般惡劣的他都肯輕輕放過。

“不是審判長的錯,您可以離開了。”

聖女的眼眸有一瞬間像極了她所信奉的神明,憐憫,寬容,人的罪惡可以被她輕易包容。

讓人愈發升起背德的罪孽,想要做出更加過分的行為,試探聖女是否真的會包容他的一切貪婪。

審判長的眸子冷沉,欲念漸深。“我為告罪而來,未曾接受責罰,不可輕易離開。”

“你…”聖女像是因他的話而生起幾分無措。她自小被養在神殿,心思純淨,男人都未接觸幾個。審判長強硬一些,她就不知要怎樣應對。

“你別再跪在這裏。”聖女嗓音嬌柔,原本聖潔清冷的氣質像是被擾亂的池麵,泄露出了一絲不知如何處理他的單純。

審判長有些越界的抬眸,眼眸描繪著聖女的容顏,冷硬的眸像是要深入聖女的內心。他在這時突然有些大逆不道的想著,聖女之前被哄騙,被輕易汙蔑,是否因為她其實過分稚嫩,什麽都不懂,男人隨便說什麽就信了。

審判長執拗的跪在原地,要自虐一般的向她認錯。奚依兒拿他沒辦法,想要繼續看經書,心思也總是無法真正的沉靜下來。

她展開了白色的宣紙,白皙纖長的手研著磨,隻是磨了一會,女子便要揉一下手腕,似乎隻是做著這樣的事都會感覺疲累。

審判長不知什麽時候起身,他自幼經過嚴苛的訓練,步伐很輕,幾近無聲。

“我來吧。”男人從女子手中接過墨條,聖女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露出了受到驚嚇的神情。

“小心。”審判長幾乎想要伸出手扶住她,又克製的捏緊手心,垂著眸為她將墨研好,便沉默的站在一旁。

聖女似乎想要說什麽,蘇將離卻並不看她,筆直的站在與她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挺直著脊背,目視前方。

她因此隻能吞下唇邊的話,毛筆落在紙麵上,逐漸心無旁騖。

聖女認真的寫字時,似乎就忘記了身邊的一切。審判長偏過頭,視線肆無忌憚的落在奚依兒的身上。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走了過去,雙手覆蓋住了女子的手腕,幫她輕輕的按揉。

不知過了多久,聖女的起居生活單調而保守。她似乎除了閱讀經書就是寫字作畫,可她似乎沉浸於此,神色恬淡,並不覺得無聊。

審判長靜靜看著她,他像是一具雕塑一般站在她的身旁,無聲而靜謐。

侍女走進來,午飯時間到了。

奚依兒似乎這時才回過神,看到站在一旁安靜的目視前方的審判長時還露出了驚嚇的神色,女子微微瞪圓了眼眸,顯得有些可愛。

“你怎麽…”

審判長沉默的接過侍女手中的餐盤,仿佛是熟練的侍從一般伺候著聖女用餐。

奚依兒幾次想要阻止,都被男人恰到好處的行為打斷。

直到她用完午餐,審判長將漱口的茶杯遞到她唇邊時,奚依兒都沒有找到開口的機會。

“請您漱口。”

奚依兒的臉頰暈上薄紅,她想要接過茶杯,說自己來就可以。審判長卻一直維持著不容拒絕的姿態,輕而易舉就令涉世未深的聖女被他牽引,隻能接受他的侍候。

蘇將離甚至不允許她自己碰觸茶杯,男人端著白瓷的杯子,遞在女子的唇邊,指尖微微抬起茶杯,看著柔軟的緋紅唇瓣沾染上水色。心臟像是被一根羽毛觸碰著,無法抑製,不能抓撓的癢。

蘇將離眸色愈深,喉嚨泛起渴意,想要將聖女唇瓣間吐出的水舔乾淨,嚐下去,解一解難耐的渴意。

男人粗糲的指腹摩挲著瓷杯的杯壁,仿佛在狠狠按揉著柔軟的唇瓣,壓下了心中的燥熱,“聖女殿下,罪臣先告退了,下次,我再來向您謝罪。”

最後幾個字被審判長咬在唇齒間,嗓音喑啞曖昧,不像是在說認罪,像是在吐露著神明禁止的言論,與她邀約下一次的私會。

“…不必了。”奚依兒耳尖泛紅,不願看他,低聲拒絕。

審判長卻並未說話,向後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

待他走後,奚依兒拿起桌上的茶杯,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中。

夜風鼓進來,窗戶被風吹在牆壁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奚依兒偏過頭,窗簾被風掀起,她本想關上窗戶,卻被厚重的窗簾纏住了腰。

厚厚的窗簾墜下,掩蓋住了粗蠻的信徒與他懷中渴慕信仰的聖女。

四皇子將奚依兒抵在牆上,卻並未碰觸她一分一毫,隻是身軀擋住了她逃離的方向。

聖女竟然通過了聖洗池,甚至得到了那位冷漠無情,滅絕人欲的神祇的承認。

皇子偏執的目光描繪著聖女的容顏,所以,她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他動過情?

那他之前做的那些事算什麽?愚蠢的在她麵前獻.媚,可笑的對她搔首弄姿?

謝望疏幾乎壓製不住心中那些糟糕的,要將他焚燒的惡念,眼眸陰冷的注視著麵前的聖女,“殿下,你把我當成什麽了,被你的魅力俘獲的狗嗎。”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聖女的身軀抵著牆,仿佛連衣角都不想被他碰到。

“現在嫌棄我了,嫌我臟了,聖女殿下,從前怯懦的在我麵前哭,枕在我膝上睡覺的人是誰,嗯?”謝望疏的嗓音中壓著深沉的欲色,赤的視線仿佛隔著衣料撫摸著女子的肌膚。

聖女的耳尖被他說的染上豔麗的紅霞,她似是有些羞赧,眼皮都紅了一片,“我…對不起…”

謝望疏像是突然察覺了什麽,男人終於忍耐不住,指尖捏住了奚依兒的下頜,抬起女子淑麗的臉,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你在看著誰呢。”

像是被他說中,奚依兒的眼眸中心虛掩飾不住,她一直都不是個會藏起心思的孩子。所以才會被人輕易發現被男子引誘,被認為犯了淫..賤之罪。

可謝望疏此時卻好像突然了解了她內心的想法,他嗤笑著,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所以你不肯說出你的‘奸.夫’,我的名字,不是因為你喜歡我,是因為你在害怕中還想要保護另一個人。”

“你想要保護你的教皇,是嗎。”謝望疏嗓音裏含著深沉凜冽的恨意。

“你把我當做了他,在他那裏受了委屈,被他嚴苛的教導,想要在我這裏尋求安慰?”謝望疏容顏上甚至出現了幾分可笑的自嘲,他愈是說出這些話,麵前的少女就會露出愈無措脆弱的神情。

“你根本就沒有喜歡上我,我隻是你尋求安慰的替代品,哈,你把我當什麽了?哥哥,叔叔,還是…父親?”

脊背緊緊抵著牆壁的聖女咬著唇,眸裏含著水色漣漪,懇求的看著他,像是不敢再聽他的話語,“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那你說呀,我的高潔無垢的聖女,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東西了。”男人的指尖遊移過女子的耳尖,輕輕揉捏了下女子發著燙意的耳垂。

沒有任何經驗,什麽都不懂的聖女身子顫了一下,眸中的水汽幾乎要墜下來,“是朋友,我把你當做朋友。”

“你可真敢說啊。”謝望疏眸色深的像是擇人而噬的獸,他的身體緩緩壓下來,“什麽朋友,隻是一個替代品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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