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兄嫂衝喜 你騙我你根本不是我的夫君……(2 / 2)

貓妖隻離開了一段時間門,就又複還,變本加厲。

在奚依兒想要拿什麽東西時,那件物品就會出現在她的手旁。在她夜裏發冷的時候,炭火便會莫名其妙燒得更旺一些。在她因為雪天路滑,不小心絆倒時,會被輕柔的微風扶住站直。在她小腹酸疼時,也會有輕柔的力度幫她按摩。

那個東西仿佛把她當做了妻子,也好像是發現了她懷孕,知道她肚子裏的東西是他的,他不再對她做過分的事,而是百般溫柔小意。

謝望疏發現不對,是在奚依兒夜裏起身,彎折著纖細的腰,不受控製的扶著水盆乾嘔時。

淒冷的月光落在少女的側顏,她難受的厲害,單薄的肩輕輕發顫。她好像愈發的瘦了,隻輕輕看他一眼,就讓人心臟泛酸,升起憐意。

謝望疏蹙緊眉,心臟疼得厲害,他站起身,腳步很輕。

像是有透明的風疼惜的環住女子的腰,安撫的摸著她的脊背。奚依兒幾乎沒有顯懷,腰肢還是細得讓人心顫,女子的衣服被風吹皺。

“依依,很難受嗎…”謝望疏在這時突然環住了奚依兒的肩,她忍不住驚懼的顫了一下,回過眸看他。

謝望疏似乎若有所覺,掌心覆蓋在她的腹部。他的眉眼中沒有喜喜,反而帶著許多的自責,和一點掩藏的很深的,對那個東西的妒意與厭憎。

他都心疼的隻想好好寵著她,萬般都以她為主,收起自己的陰鬱與戾氣,不敢讓她有一絲的不舒服。那個還沒有降生的東西怎麽敢讓她這樣難受,折磨得她這般痛苦。

“依依,對不起,我竟然現在才發覺。”謝望疏抿著唇,眸中含著疼惜。

奚依兒搖了搖頭,“不是謝郎的錯。”

懷中的人脆弱的像是一株快要凋零的花,謝望疏在此時升起了深深的惶恐,他好怕,懷中的人會像是雪一樣消融。

風吹過,那個透明的人像是終於忍不住,在謝望疏的麵前,輕輕含住了少女的耳尖。

奚依兒握緊了謝望疏胸前的衣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身體輕顫,那個貓妖總是這樣欺辱他,刻意在他的夫君麵前輕.薄她,似乎在無形中訴說著占有欲,要她知道,她到底是屬於誰的東西。

她這一次終於受不住,哭了出來,那個透明的人像是有些慌張,含著愧疚吻去她的淚。可奚依兒的肌膚仿佛越來越薄,越來越脆弱,隻是細細的親吻,就在她臉頰落下淡淡的紅痕。

謝望疏眼睜睜看著她耳尖,臉頰,下頜上漸漸憑空浮現的淡色紅梅,眸子的顏色愈發深了,陰森詭譎。

奚依兒看著謝望疏,終於哽咽出來,“夫君,我怕。”

緊密擁著她的透明人頓住了。

“有貓妖…夫君…他…他就在這裏。”奚依兒嗓音破碎,驚懼脆弱的眸子像是一麵碎裂的鏡子。她也像是要碎了,隻能依賴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守護自己。

謝望疏的戾氣在一瞬間門幾乎要將他焚燒殆儘。

而那個一直溫柔的擁著她的透明人,也像是突然僵住了。

風緩緩抽離,透明的人看著她的恐懼,看著她的淚水。直到這時才知道,那些懼怕,那些慌亂無措,都是他帶給她的。

她不是發現了他的身份,也沒有一刻將他當做夫君。她以為自己是邪惡的貓妖,以為他是輕.薄欺辱她的鬼怪。洞房花燭夜,親密之時她喊他的名字,並不是在同他說話,她是想讓自己的夫君來救她。

謝望軒驟然意識到自己的殘忍與荒唐,他這段時間門,都做了什麽。

謝望疏在奚依兒破碎的眸中,緩緩俯下.身,將那點點紅梅一寸寸覆蓋掩去。他斂了眸子,“別怕,娘子,沒事的,我會將他消滅掉,讓他徹底消失,別害怕。”

什麽貓妖。

是他那個陰魂不散的兄長吧。

怪不得…他近日無時無刻都錯覺自己一直陪在奚依兒的身旁。在店鋪中與人談買賣合約時,為她排隊買她喜歡吃的杏花糕時,甚至是夜晚入夢之時,他仿佛都將她緊密的擁在懷裏,占據著她身體的每一寸。

謝望疏本以為,是自己太過於愛她了。原來,是自己的兄長,在死後也依然將那薄弱的幾乎似是幻覺的共感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去死吧。

死去的人,為什麽不死乾淨一些。

謝望疏眸底浮著瘋癲的殺意,死人的魂魄為何還要苟留人世。難道他還幻想著告訴奚依兒真相,讓他的娘子知道,她的夫君其實已經死了嗎。

謝望軒,你擁有的已經有這麽多,連我唯一擁有的娘子也想要奪走嗎。不,他絕不允許。

謝望疏眼中的恨意,全部落入了謝望軒眼裏。

男人沉默著。

他確實想過,謀奪弟弟謝望疏的身體,可心內殘存的良知還是將他層層禁錮住。

他陪在奚依兒的身旁,有時甚至也想,也許這樣就好。讓謝望疏活著,他隻是每日消耗他的一些壽命,他們二人,可以同時活在世上。

謝望軒自恃他愛著奚依兒,為了她,連死後都不願再入輪回,想要陪在她身邊。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自欺欺人,於奚依兒而言,他是一個怪物,是一個善惡不明的鬼怪,甚至可能是強迫她,給她帶去所有痛苦的那個邪惡的貓妖。

他沒有容貌,沒有形體,甚至無法發出聲音。

他才是那個罪惡之人。

他的確,需要一具身體。

奚依兒被謝望疏安撫著抱到床上,男子一遍遍向她保證,一定會誅殺貓妖,讓她不要害怕,他一定會保護她。

少女終於蹙著眉睡著。謝望疏看著妻子夢中都難以心安的脆弱容顏,心一點點硬了起來。

她現在害怕的人是謝望軒。

少女親手將名正言順的刀塞入了謝望疏的手中。她既然害怕他,謝望疏將死而複生的兄長徹底抹殺,也是她的願望,不是嗎。

…………

在那天之後,奚依兒終於過了一段安生日子。

如影隨形的鬼東西終於不再纏著她,謝望疏也像是忙著什麽,好幾日都深夜裏才回來,想念的摟著她入睡。

杏花城,城主府。

貓妖依舊在城中肆虐,謝望疏帶著重禮,像是當初的父母一樣,求見城主府中的道士。

隻是這一次,他求的是如何殺死他的兄長。

府內,擺設皆是價值連城的精品,處處別致。謝望疏目不斜視,模糊的屏風後,似乎站著一個仙風道骨,銀發飄飄的人。

[腿軟。這個副本的邪神沒事吧,一體雙魂就算了,現在還開始自相殘殺了,哪位大佬挑撥的啊,也太牛逼了吧。]

男人在心中默默想著,多虧了那扇屏風,他才沒在邪神的麵前漏了陷。

副本內六名玩家,目前隻死了孟輕竹一人。

他叫黎誠,是當時並未告訴其他玩家姓名的人。他這個人是一匹孤狼,從前玩遊戲時就不喜歡找隊友,他不喜歡與其他人有什麽交集,也不願意被別人坑害。自我介紹,與玩家搞好關係,交換名字,在他眼中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進入副本後,他發現自己的身份是城主府豢養的道士。設定中,他的身份的確有兩分實力,但他已經完全向城主投誠,受城主的差遣。

他的任務隻有四個字,[助紂為虐]。

在這杏花城裏,負責捉拿貓妖的人是他,保護貓妖的人也是他。

黎誠從進入副本的第一天就在苟命,這城中遍地鬼怪,叫什麽杏花城,叫妖城才更合適。

他幫著貓妖已經殘害了好幾個女子,那些女子在夫家和其他人城民的眼中柔弱可欺,對黎誠來說卻是實力強大的妖物,他差點就被反殺了好幾次。

經過這麽許多天,黎誠終於知道了通關副本的方式。這是一個陣營戰,他若想要離開副本,就不能讓任何人殺死貓妖,或者發覺貓妖的秘密。

也就是說,他必須讓貓妖之外的所有玩家死絕。

良心這種東西,早在進入副本的第一天就已經被丟失了。藍星,嗬,什麽庇佑人類的神明,祂才是最大的邪神。這個世界已經遍地邪祟,連人都瘋癲的不像是人了,難道還要他良善嗎。

雖然但是,麵對屏風外的邪神,他是一點都不敢放肆的。他想活著,就算這個世界再怎麽操蛋,黎誠還是可悲的想要活下去。

道士命小廝遞給了他一張紙,紙上是三個地點,一個是謝望疏父母書房的密室,一個是謝家的湖泊,最後一處,在謝府的祠堂。

謝望疏蹙眉,他最厭煩這種不明說,神神秘秘的交流方式。男子勉強壓住戾氣,父母書房的密室?他從來不知道,謝府內居然還有密室。

謝望疏離開了城主府,回到了謝家。在推門進入奚依兒的房間門內,他先站在門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令自己勾起溫柔的、與謝望軒十分相似的笑意,這才推開門。

隻是迎接他的,並不是妻子的溫言細語,而是一個向他砸來的青瓷花瓶。

奚依兒眼圈通紅的站在門內,看著他的雙眸再沒了濃濃的愛意,而是刺骨又冰寒的恨,“你騙我,你根本不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已經死了,他死在與我的大婚之日,你是謝望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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