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被解開束縛之後,強撐著起來,看著陸宛芝,聲音虛弱道:“我爹打我都沒有打得這麼狠!我要進宮去找皇後評理。
孟敖,顧青池,你們趕緊扶我上馬車!嘶!”
陸宛芝冷聲道:“就是因為你爹打你沒有這麼狠,所以你照舊紈絝任性一無長進,孫克在你這個年紀,可快要成為禮部侍郎了,你竟連孫克都不如。”
趙珩輕哼一聲,對著薑蘇玲道:“大嫂,你走不走?”
薑蘇玲擔憂地看著陸宛芝道:“宛芝,我……”
陸宛芝對著薑蘇玲道:“你隨他去吧,我沒事的。”
趙珩趴在馬車上,一路上都在抱怨著陸宛芝的心狠,她前麵十板子可是一點都不留情的,看著如此瘦弱,手臂也挺細的,不知哪裡來得這麼大力氣。
中宮之中,皇後聽宮人稟報小郡王來了,下意識地就想躲起來。
一旁的顧嬤嬤道:“娘娘,您這也無處可躲了呐。”
顧皇後歎了一口氣道:“唉,妹妹走得早,我對珩兒這孩子就多寵溺了些,卻沒想到將他養成了紈絝性子,這一次楚王回來,本宮實在是羞愧呐!”
“娘娘,紈絝又如何?小郡王有陛下有太後有您寵著,日後還有太子寵著,就算是紈絝一輩子又如何。”
顧皇後笑笑道:“本宮見他著實可憐,也是望他一生無憂無慮就好。”
趙珩被孟敖與顧青池扶著進了中宮大殿,見著顧皇後便跪下道:“姨母,您要為我做主,清瀾書院的先生將我打成了這個模樣!”
顧皇後見著趙珩的身後血紅一片,怒道:“好個先生,竟敢對我兒下此毒手!
來人,把那先生給押來,本宮倒要問問他,如何下得去這個手的!”
顧皇後滿是心疼地對著趙珩道:“孩子,你受苦了。”
“姨母,您都不知道我這幾日是怎麼過來的?”趙珩在顧皇後跟前訴著苦。
顧皇後越聽越心疼,對那陸先生的恨意也越發得深。
陸宛芝得知顧皇後來叫她,倒也不意外,換上了一品侯夫人的命婦進了宮中。
雖打定主意和離,可她至少這會兒還是侯夫人,入宮見皇後也得穿著命婦宮裝。
陸宛芝進了中宮,見著坐在大殿上的顧皇後跪拜道:“臣婦孫陸氏拜見皇後娘娘。”
趴坐在顧皇後身邊的趙珩,聽著陸宛芝自稱孫陸氏覺得難聽至極,趙陸氏都要比孫陸氏順耳得多。
顧皇後見著陸宛芝道:“武安侯夫人?你怎麼進宮來了?”
“姨母,她就是打了我二十大板的先生!還說我不如孫克!”
顧皇後詫異道:“打你的先生是武安侯夫人?”
陸宛芝恭順得低頭道:“回娘娘,確實是我打的小郡王,他違反院規,該打!”
顧皇後聽著此言,微蹙眉:“楚郡王怎麼說也是鳳子龍孫,可是你一個侯夫人能動手責罰的?
他從小到大,本宮與陛下都舍不得對他重言一句,你到是好,將他打成這模樣,本宮絕不饒你!
來人,將陸宛芝拖下去,也打二十大板。”
趙珩聞言,連道:“姨母,這二十大板沒必要吧?她這小身板,二十大板下去命都要沒了,您讓她將我逐出書院就好。”
陸宛芝恭順地道:“皇後娘娘,臣婦願意被罰二十大板,但臣婦絕對不會讓楚小郡王離開書院的。”
趙珩忍痛走到陸宛芝跟前道:“你至於嗎?你可知二十大板有多疼?我連路都走不穩,你一個女子被打了怕是大半條命都沒了,你為何一定要我留在書院裡呢?”
陸宛芝抬眸看著趙珩道:“就因我不想朝廷棟梁之材被淹沒於淤泥之中。”
趙珩看著陸宛芝的眼眸,心如擂鼓。
她誇他是朝廷棟梁之材!
她是頭一個誇自己是朝廷棟梁之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