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瑤姬爆發的突然，竟讓桑瓔都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她特意帶上的符篆終究是起到了作用，不僅護住了桑瓔沒有受傷，反倒讓對她動手的戚瑤姬受了反噬。</P>

這符篆的回彈過去的力道可不小，當即就將戚瑤姬撞飛到了牆上，還硬生生把水牢的牆麵都砸出了個深坑。</P>

不想讓這個知曉許多秘密的人逃掉，桑瓔連忙上前想要將已經昏迷過去的戚瑤姬給抓住。</P>

即便現在撬不開她的嘴，但隻要將人留住，哪怕動用搜魂的手段也能知曉些內幕。</P>

隻是桑瓔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等她趕到戚瑤姬身前，剛要伸手抓人。一道熟悉的黑霧就憑空冒了出來，咆哮著的獸頭衝著桑瓔威嚇了一聲，再一轉眼整個水牢裡就再沒有了戚瑤姬的身影。</P>

黑霧，又是黑霧！</P>

這東西曾在蘇撫雲身上出現過，又曾在隱月森林裡出現過。如今又是這黑霧將戚瑤姬救走了，這情形甚至與當初蘇撫雲被救走時的一模一樣。</P>

桑瓔最後伸手抓了一把，卻也隻留下了一小縷黑色的霧氣。</P>

早就見識過黑霧有多可怕的桑瓔不敢耽誤，連忙從儲物袋裡翻出了一隻玉瓶將這縷還不斷掙紮想要逃走的黑霧給塞了進去。</P>

等做完了這些，她才想起還有個顧懷微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呢。</P>

說實話，對於顧懷微這個人桑瓔原本是帶著怨恨的，但後來她遇上了九蓮，拜入了萬道生，又和父母重逢。曾經的滿腔怨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無蹤了，漸漸的她對顧懷微也沒了當初的在意。</P>

隻是當這個人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表明當初應該受到他偏愛的人本來是自己的時候，桑瓔一邊覺得惡心，一邊心裡也有些複雜。</P>

他的四肢上還纏繞著鐵鏈，顧懷微的魔氣被封，最多也隻是個身體好些的普通人罷了。他沒有戚瑤姬那麼多的手段，能將鎖鏈給炸開，唯有靠著一身堅韌的筋骨將鎖鏈從牆上扯下來，才能勉強趕在戚瑤姬的利刃落下之前，擋在桑瓔麵前。</P>

桑瓔瞥了眼他滲著血的手腕，緊扣住手腳的鎖鏈已經深深勒進了他肉裡，桑瓔甚至不敢想象顧懷微是忍受著怎樣的痛苦，才那麼及時擋在自己麵前的。</P>

她閉了閉眼，最後還是從儲物袋裡逃出了丹藥，想要往他嘴裡塞。</P>

隻是一枚藥丸塞進去，顧懷微都來不及往下咽，就順著他猛地嘔出的一口血一並吐回到了桑瓔的手裡。</P>

桑瓔皺了皺眉，還想試著再塞，但這一次顧懷微卻抓住了她的手：“不用為我費心了，符篆的力量不僅擊飛了戚瑤姬，更將我胸腔內的筋骨都粉碎了。我本來也受了不小的傷，如今再厲害的丹藥也救不了我的性命了。”</P>

他一邊說著，唇邊也控製不住地溢出越來越多的鮮血。</P>

桑瓔屏住了呼吸，手下的動作也難得慌亂了起來。</P>

“你為何……”她話隻說了一半就問不下去了，因為桑瓔知道無論顧懷微說了什麼，也都改變不了兩人今日的局麵了。</P>

顧懷微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虛弱無力的眼皮垂了下去，又強撐著睜開，眼底的懷念仿佛帶著油儘燈枯的征兆：“我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她懷裡抱著一把劍，逆著燈火從雨幕裡走出來。那些想要搶奪我手上最後一塊兒餅的人見了，都被她身上的煞氣震懾，一個比一個跑得快。隻有我沒有跑，還傻愣愣地看了她許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