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餘燼
一簇暗澹而且呈現出異常閃爍的星引起了鄧肯的注意。
那簇微和周圍的星有著區別,其虛幻微弱的芒就彷佛一道明的幻影,而那明滅不定的閃爍模樣則給人一種隨時會消散之——鄧肯在這片混沌空間中並不是沒見過微弱的閃,但那些閃即便微弱,也不會呈現出這種虛幻消散的模樣。
他微微皺起眉頭。
微弱的閃往往意味著剛死亡不久的軀殼,但在微弱的同時又近乎明的虛幻.....意味著什麼?
他出手指,輕輕了那點輝。
下一秒,他覺自己的意識驟然過了漫長無儘的界限,從失鄉號上投到了一全新的軀殼中,冰冷而麻木的知從四肢百骸蔓延而至,隨後麻木漸漸褪去,他開始覺到皮的,以及心臟的緩慢跳。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新格外沉重,控起來彷佛隔著一層厚厚的帷幕—-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勉強了手指,又費了同樣的功夫,才讓眼皮睜開一條。
眼前一片黑暗。
是個盲人?還是眼睛被蒙住了?
鄧肯下意識地索著抬起手,想要確認一下眼睛的狀況,結果剛抬手便覺到胳膊上了什麼邦邦冰涼的障礙,隨後他又抬了抬另外一邊的胳膊,結果同樣撞上了什麼東西。
鄧肯靜靜地躺在黑暗中,默然良久才嘆了口氣:「好吧,很合理..…」
」.....今晚的墓園過於安靜了。」
「你好,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鄧肯清了清嚨,思索著如何儘量發揮這軀殼的價值,好從棺材外的人口中多打聽一些報,「我被困在這個.....
棺材裏,但這裏麵有某種誤會,我還活著,你聽啊,他的聲音其實還中氣十足的。」
「恕我直言,你從機井護欄旁失足墜落,直墜百米深的礦道,後腦迸裂,殮師費了很大功夫才把你的頭蓋骨拚合起來——先生,在我看來,你的誤診難度..極低。」
手執獵槍的老看守人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晚這個「躁者」跟自己職業生涯中所遇到的都不太一樣,棺材裏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理智的過頭了,甚至還懂得討價還價,但很快他便搖了搖頭,把這點雜想法拋到腦後:老看守搖了搖頭,一邊關注著旁邊木樁上提燈的火苗一邊不斷地說著話——你知道,死者並沒真正的理智,這隻是亡魂執念的餘暉罷了,在談中,這種「餘暉」消耗尤為迅速,而等到棺材裏這位的理智耗儘,他今天的「額外加班」也就開始了。
「安靜下來!」看守人端著雙管獵槍,保險解除的卡聲在夜中顯得格外清脆,這形句僂的老人死死盯著這口棺材,口中發出怒喝,「你該睡了—-你現在屬於另一個世界,活人的世界已沒你容之地。」
「每年總會有這麼幾個不太願意在棺材裏待著,它們中的大部分都會嘗試用比較暴力的方式困,隻有很的特例會嘗試談判解決問題,「老看守人咕噥著,「不過即便是懂得談判的這些,也隻是在發出神誌不清的胡言語罷了。死者總以為自己能死而復生,但實際上....托克的這道門哪有這麼容易越。」
然而這棺材蓋比他想像的還要難以對付——蓋子被釘死了,甚至可能有額外的鎖扣,而他現在所佔據的這軀殼則過於「劣質」,從四肢傳來的覺甚至比他第一次在下水道的獻祭場上佔據的那還要無力,別說推開一個釘死的棺材蓋,就連四活一下都顯得格外吃力。
老人語氣不善地咕噥著,隨手將提燈掛在了腰間的鐵扣上,接著在口劃過八角形的徽記,端起雙管獵槍慢慢朝著這些棺木走去。
「有人嗎?來幫個忙,我認為這是一場誤診!」
「哦?你經常遇上那種事?」否則他就得放棄這個好不容易選中的有緣軀殼,再在這片黑暗的混沌空間裡挑選別的附對象了,而很有可能再被困在另一口棺材裏麵。
這口棺材仍然在冬冬作響,棺木中的死者相當執著地敲打著他與活人世界之間的阻隔,而且一邊敲打一邊要求外麵的人助其困。
看守小屋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一盞提燈的輝照亮了木屋裏麵這條通往停場的小徑,眼神驁、腰背句僂的老人從屋子外走了進來,他一隻手提著提燈,另一隻手抓著大威力的雙管獵槍,泛黃的眼珠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