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隨意向外一位亞空間存在的報——不僅僅是因為這有可能怒那位「鄧肯先生」,更因為這些報弄不好就會產生汙染,讓海到影響。
腦海中響起一陣低沉的嗡嗡聲,這聲音打斷了莫裡斯的思考,但很快雜訊便減弱下去,讓他的思路又穩定下來。
思維雜訊,這是從古董店返回之後的後癥。
但實際上和昨天比起來,這後癥已經減弱了不知多倍。
莫裡斯知道自己應該慶幸——他在直麵了亞空間的影之後不但保住了一條命,甚至還保住了自己的理智,是智慧之神的庇護和「鄧肯先生」的善意同時產生了作用,他留下了一些因「瘋狂臨界」而導致的癥狀,但經過簡單的自我判斷,他確認這些癥狀都會隨著時間推移迅速減輕,並沒什麼可張的。
可在癥狀完全消失之前,自己的糟糕狀態恐怕還得讓海多擔心一陣子。
莫裡斯突然皺了皺眉,他想起自己的兒是一位卓越的神醫師——不能讓繼續察覺自己的神狀態有異了。
就在這時,海的聲音再次傳來:「您昨天和鄧肯先生聊什麼了嗎?我覺您回來之後就總是心不在焉的……」
「一些……知識領域的話題,很高深的知識,」莫裡斯腦海中難以抑製地冒出了「蠕變日」的相關信息,回憶起了那位鄧肯先生向自己的、有關黑太現狀的報,他用了莫大的毅力來控製住這些彷佛有獨立生命一般在自己意識海中到鑽的「知識」,並對海出一個微笑,「頗費頭腦,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所以今天總是走神……先不說這個了,我突然想起來,你不是跟朋友約好了休息日的時候要去影院麼?」
海怔了一下:「……朋友?我不記得……跟哪個朋友約過要去影院……您是不是記錯了?」
「我記錯了?」莫裡斯著太,不知為何,他突然覺自己的太附近在一跳一跳地發熱,記憶一陣陣恍忽,就好像有什麼被忘的東西正在自己的意識中蘇醒過來,「可我明明記得,你前天還說過,有一個朋友……什麼來著,一個很高大的,跟我也很悉……」
莫裡斯弄太的作漸漸變得煩躁起來,開始用拳頭輕輕敲打著額頭,裡都都囔囔,這讓本來隻是有些疑的海頓時到了莫名的張,趕蹲下來握住老人的手:「您沒事吧?是不是頭疼?要不要……我給您做個催眠放鬆或者安神引導?或者找其他醫生……」
「我不需要醫生,不需要,」莫裡斯用力揮了一下手,他腦海中再次出現了噪音,然而這一次的噪音卻跟之前那種「思維雜訊」不同,這次響起的聲音竟好像是在拚命傳達什麼信息,在拚命喚醒什麼,他覺得彷佛有另一個意識在自己頭腦中蘇醒了——那意識仍然是他自己,卻又和自己現在的思維有著微妙的偏差,「我隻需要回憶起來,回憶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海,你有一個朋友,聽著,你有一個朋友,非常重要……」
海臉上的擔憂和張越來越嚴重,用力握莫裡斯的另一隻手,言語中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安神引導的力量:「我當然有朋友啊,可是您說的到底是哪一……」
莫裡斯卻已經聽不到海後麵的話。
他覺自己的頭腦中突然一聲轟鳴,那是所有的雜訊都被到一瞬間釋放出來的鳴響,接著,困擾他許久的思維雜訊徹底消失了,而大量古怪的記憶則從意識深湧了出來,他在恍忽中彷佛又看到了那一幕——一個巨人,渾充盈著星,由碎的鏡子扭曲融合而的巨人,隨後他又看到綠的火焰,火焰燒卻,迷霧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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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卻沒有因目睹巨人而理智損,恰恰相反,浮現在他頭腦中的印象彷佛帶著莫名的偉力,擊穿了一道無形的帷幕。
老人突然抬起頭,盯著海的眼睛:「凡娜在哪?」
海一愣:「……凡娜是誰?」
「城邦的審判,你最好的朋友之一,執政丹特的侄……」莫裡斯慢慢說著,他的氣息已經平穩下來,眼神又恢復了往日般的深邃與銳利,雜訊消失了,巨人的影也消失了,唯有兩個同時存在又截然不同的記憶留存在他腦海中,而他能清晰地辨認出那記憶中所有的分歧,就彷佛在閱覽著兩份在自己麵前攤開的歷史古卷——分辨歷史並尋找真實,這是他最擅長的事之一,「你不記得了,是嗎?」
海遲疑著:「我……不知道您在說誰,但您的狀態讓我很擔心……」
「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好,但我們應該擔心凡娜,」莫裡斯突然站了起來,表比任何時候都嚴肅,「海,我們的城邦可能出了大問題,我們得行起來。」
海下意識地跟著起,能察覺父親的神確實莫名振作起來,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行?做什麼?」
「你去大教堂,去找瓦倫丁主教,告訴他……」莫裡斯飛快地說著,但剛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張又認真地權衡之後他搖了搖頭,「不行,凡娜出事可能也是因為察覺了真相……你找到瓦倫丁主教,就說你要尋求庇護,最高等級的庇護,你告訴他,是我讓你這麼做的,是普蘭德城邦最傑出的歷史學者讓你這麼做的,其他什麼都不要說……」
海稀裡湖塗地聽著,已經察覺了可能有什麼危險又急的事正在發生,而這些事不能直接說出口,於是控製住了問東問西的衝,準備先按照父親的指示去做,但接著又注意到莫裡斯拿起了旁邊的外套,頓時微微睜大眼睛:「那您呢?那您要去做什麼?」
「……去古董店。」莫裡斯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