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餘燼

鄧肯覺得自己大意了。

他單想過麗缺乏在人類世界生活的常識，卻沒想過這種常識缺乏可以達到何種程度，他本以為這貨過來之後起碼能在店裡幫點小忙，卻沒想到連錢都不認識。

但這相當合理。

畢竟在棺材裡躺著又不需要花錢……

「唉……趁著雪莉跟妮娜不在，我還是繼續跟你補補課吧，」鄧肯嘆了口氣，無奈放棄了下午出門轉轉的計劃，「首先，得讓你認識認識人類世界最基礎的幾樣東西，比如貨幣……」

他頓了頓，又嘆了口氣：「哎，看這樣子回頭真的要給你和雪莉開個掃盲補習班才行。」

「哦哦，雪莉，就是剛才那個個子很矮的孩對吧？」麗立刻對上了號，滿臉開心，能夠新認識一個人對而言似乎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我聽您說過，跟我一樣是個……什麼來著，『文盲』是吧？」

「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兒！」鄧肯敲敲桌子，「而且連雪莉都比你強——好歹人家坐車還懂得逃票呢！」

麗：「逃票是什麼？」

鄧肯：「……」

……

海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起關上客廳的窗戶，著鼻子咕噥著最近這忽冷忽熱的天氣，隨後有點擔心地抬起頭，看向正坐在不遠茶幾旁邊的父親。

學校已經放假，普蘭德各個公立學校每年一次的秋假會持續兩個多月，父親在此期間不用去學校報道，平日裡也沒什麼社應酬，因此往年他在這時候通常會泡在城邦的各大圖書館中，要麼就是像今天這樣留在家裡悠閒度日。

但不知為何，今天的莫裡斯狀態看上去卻頗為不對勁。

他捧著一份報紙，目卻完全沒有聚焦在報紙上，他坐在沙發上麵，已經有將近一個小時都維持著那個僵的姿勢，他似乎一直在沉思著什麼事，甚至連剛才日間仆的詢問都沒有回應。

海皺了皺眉。

似乎自打從鄧肯先生的古董店回來之後，父親的狀態就一直是這樣了，神恍忽，偶爾出怪異的表，不理會旁人，一個勁沉思。

甚至連書房都不去了——就好像在本能地抵著書本似的。

「您沒事吧？」海終於沒有忍住，起來到了莫裡斯旁，彎下腰關心地詢問著，「不舒服嗎？」

一連詢問了兩遍，莫裡斯才終於聽到兒的聲音，他趕忙抬起頭，覺腦海中的嗡嗡聲稍稍減退之後才擺擺手：「我沒事……哦，你今天沒有去教堂或市政廳？也沒去診所？」

「教堂和市政廳的工作早就完了，診所今天也休息，」海眉頭沒有舒展開，「我記得今天早晨您就問過一遍了。」

「哦，是嗎，我忘記了。」

莫裡斯輕輕敲了敲太，有些遲疑地說著。

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是很好，但他沒辦法跟自己的兒解釋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