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取來了安神的草藥酒,藥力和酒的力量讓凡娜略有些煩躁的心緒終於漸漸平復下來,打開了通往台的門,站在台上吹著風,看著遠方大教堂的方向。
丹特·韋恩的聲音從後傳來:「你每次回來住都會做噩夢,而且總是夢到小時候的事。」
「……作為一名審判,這是不應有的弱表現,」凡娜嗓音低沉,足足比自己的叔父高出一頭還多,但在這位相依為命將自己養大的長輩麵前,總不介意表出心中的真實一麵,「我很苦惱。」
「……跟海談過麼?」
「跟我推薦了四種腦外科手和兩種神經穿刺療法,」凡娜嘆了口氣,「考慮到多年,我沒手。」
「……是的風格,不怎麼跟正常人打道,」丹特·韋恩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被那一晚的噩夢所困。」
「我也總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了,」凡娜著眉心,「或許真的跟這座大房子有關吧,隻要回到這裡,我就會夢到當時的景……或許我該考慮為這座房子再舉行一次驅邪儀式,要不我總覺得這座建築裡封存了當年那場災難的影……」
丹特叔父思索了一下,倒是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隻是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這次你的噩夢中還是有那場火災麼?」
凡娜點點頭:「是的,到都是大火,您背著我從火場中逃出來,我甚至清晰地記得我們從工廠的管道上逃離城區,附近有一座燃燒的建築正在大火中漸漸倒塌……」
說到這停了下來,目落在自己的叔叔上:「……您並不記得有這場火,對吧?」
「不隻是我不記得,所有人都不記得,」表嚴肅的城邦執政慢慢搖著頭,「我隻記得毒氣泄的管道以及那些發了狂的邪教徒……那一晚的當事人有很多,但似乎隻有你見到了熊熊燃燒的火海。」
凡娜一時間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思考了不知多久,才突然輕聲開口:「除了『火災』這件事之外,我和您的記憶都是吻合的……當時我什麼都不懂,但現在我很清楚,這一定是某種超凡力量在施加影響,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又晉陞為一名聖徒,這種影響仍未消散。」
「這說明要麼這種影響的位格極高,以至於在你的靈魂中烙下了終生不滅的印記,要麼就是影響的源頭並未隨著那次事件平息而消失,反而一直藏在城邦某——這些年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但很憾,到現在也沒什麼進展。」
丹特·韋恩的語氣到最後帶上了一歉意,他不僅是在為無法解決侄的苦惱而抱歉,也是因為自己為城邦執政卻始終調查不清一樁舊案而心懷憾。
十一年前那次「大混」,留下的疤痕太長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