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個祭品突然睜開雙眼,還記得那個祭品眼窩中跳躍著綠的火焰,還記得火焰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但被自己當機立斷地執行了凈化,在返回教堂的路上,默默告訴自己,汙染已被徹底凈化,汙染已被徹底凈化,汙染已被徹底凈化……
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語這句話,所有和走在一起的守衛者們,也都在喃喃自語這句話!
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如今回憶起來,那是何等可怕又詭異的一幕——蒼涼夜下,教會的守衛者小隊穿過寂靜無人的街道,每一個人都在不斷地低聲自言自語同樣的句子,直到返回教堂。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卻還自認為正常地做著事:看管著剛剛抓獲的異端,清理著汙濁的祭祀現場,押送邪教徒回程……
「……靈火焰落在靈魂上,切斷肢所帶來的層麵凈化是無效的,你得到的隻是一個欺騙的安——正確的做法是立即燃起香料,用聖油灑在地上布置臨時的聖地,隨後用祈禱儀式呼喚神的力量,以執行『靈』的凈化。」
「……這是我的過錯,」凡娜語氣沉重,「我本應更警惕、更機敏一些。」
「是失誤,但不是錯誤,」老人搖了搖頭,「你有強大的力量,但作為審判終究是經驗了一點。幸運的是你現在擺了影響,這說明當時殘留在那個祭品上的『汙染』並不太強,它隻對你造了心理層麵的乾涉……通過剛才的熏香儀式,我能大致判斷出它的強度。」
說到這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判斷著什麼:「當時和你一起行的守衛者們的影響應該更小,他們隻是站在你周圍,到的影響應該會隨著在教堂中的祈禱而迅速消退。
「總上,當時你們到的汙染雖然凶險詭異,但由於源頭已經切斷,所以後續影響並不可怕,按照剛才你的表現和熏香的反饋,哪怕你今天沒有過來,幾天之後你也會自己察覺到不對勁的。
「比起這個,我們更需要擔心的是將來。」
「將來……」凡娜重複著主教的最後一個字眼,表慢慢變得嚴肅。
是的,將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預兆之夢所昭示的畫麵是神降下的警示——自己目前所接到的這些,恐怕隻是一場風暴的前奏。
「失鄉號已經很多年不曾出現在文明疆域的視線了,很多人都認為它已經回到亞空間,為了世界最深諸多影中的一員,但現在看來,那位鄧肯船長對現實世界執念仍存。」
主教瓦倫丁慢慢說著,一邊轉過去,注視著風暴神的聖像。
「一個世紀前,失鄉號墜亞空間深,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很多目擊報告都提到,當時有一場大風暴在附近海域徘徊,那艘船的墜落在一定因素上是到了風暴的影響……
「風暴,是吾主的權柄。」
凡娜皺了皺眉:「你認為那位鄧肯船長是要……向神復仇?」
「不好說——即便是從亞空間返航的鬼魂,要找神明復仇也是不可想象的事,神明居於神國,神國藏在現實之上,而世間萬隻有從世界上層向下墜落的道理,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反向前往比現實更高層的『神國』……
「但如果那位鄧肯船長是要找吾主在人間的代行者們執行報復……可能就很大了。
「神聖的風暴大教堂在無垠海上代主巡視世界,大部分時間都航行在匿航路中,無人能夠找到它的蹤影,而相比之下……普蘭德城邦是除了風暴大教堂之外,風暴神在世間最大的信仰錨點……也是人人都可造訪的信仰錨點。
「從這一點考量,那位復仇幽魂選擇在普蘭德登陸倒也是順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