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時候,譚北的手機又響了,是柏回打來的。
譚北就先走一步了,一邊走出餐廳一邊接了柏回的電話。
柏回還是在問他賀川的消息。
譚北說:“沒事,他忙著呢,放心吧,沒什麼事,等他忙完就會第一時間聯係你,你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柏回直接了當說,“我做了一個噩夢,譚先生,我沒辦法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雖然我也隻能在家待著。”
“柏回你彆激動,你隻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夢跟現實是相反的,你不要太害怕了,沒什麼事的。”
柏回笑了一聲,覺得挺可笑的,說:“我知道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但現實更加不可控製,譚先生,我其他什麼都不問,我就想知道賀川現在在哪裡?”
“他就很好啊,真沒什麼事。”
譚北都快詞窮了,他快應付不來這位小祖宗了,明明是賀川的小祖宗,現在每天都是他在應付她。
柏回還在刷新聞,電腦頁麵都是英文字母,上麵是一家媒體的報道,說葉定包了一艘遊輪請了誰誰誰,具體邀請的誰她不關心,那遊輪乾嘛的,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一張照片,為什麼照片上會有賀川的身影,而這照片拍攝的時間是上周。
賀川又騙她,譚北也是。
她問了好幾次,譚北就是不肯說。
要不是她今天意外刷到了這條新聞,她還不知道賀川原來上了葉定的遊輪。
她很煩躁,控製不住的煩躁。
她怕自己情緒控製不住,提前吃了藥的,但這藥似乎也沒起作用,她現在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譚先生,我求你了,你直接告訴我,賀川是不是要做什麼了?他為什麼要去葉定的遊輪,葉定喪心病狂他就不是人,他要是害賀川怎麼辦?”
“沒有的事,你放心吧,真的,我可以拿性命擔保,葉定肯定不敢做什麼。”但是不保證賀川不做什麼。
譚北就是在玩文字遊戲。
“柏回,賀川也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他乾嘛去了。”譚北慌不擇言,說:“柏回,這隻是一次很正常談生意的聚會而已,沒什麼事。”
柏回不說話了,過了十幾秒掛了電話。
譚北再回撥過去,柏回是接了,她努力心平靜和下來,說:“譚先生,希望你不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你放心吧,要是有什麼危險,也不會讓賀川去了,他也不傻。”
柏回聲音變得很低,似乎帶著哭腔,說:“葉定他不是什麼好人,我也知道,他能找人想殺我,就意味著他很喪心病狂。”
“我隻是和葉岩是朋友,我沒想過摻和進他們的世界裡,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變成今天這樣,譚先生,我現在什麼都不敢想,我隻是想賀川能夠平安,你幫我帶句話好不好?”
“……好,你說。”
柏回沒有立刻說,而是頓了許久,說:“我希望他能回來。”
回來找她。
其他的什麼都不敢想了。
過去的事情她也不想想了,就這樣過去好了。
葉定是什麼人跟她沒關係。
她能死裡逃生已經不容易了,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走運了。
而賀川這邊,她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了,她每天都處在惶惶不安裡麵,總覺得會出什麼事,尤其是她刷到新聞的時候,心裡的不安更強烈了。
但是譚北這邊也不給她一個準確的信息,隻是不斷的強調說沒事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譚北不說,她也沒辦法從其他渠道得知,隻能不管的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說賀川沒有事情。
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而她現在在家裡待著,閒暇的時間都用來刷新聞了,她對葉定公司的動靜非常關注,但即便是關注,也沒辦法獲取什麼有用的信息。
她忽然想聯係葉岩,但是葉岩和葉定的關係擺在這裡,她就不敢貿然聯係葉岩了。
柏回很猶豫,事事都做不了,她的力量太小了,什麼事也做不了。
柏父擔心柏回的狀態,就和她聊了幾句,她不敢跟柏父說,就裝出一副沒什麼事的模樣,還讓柏父彆擔心了,她的狀態還可以。
柏父盯著她看,久久不說話,過了很久,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沒跟我說?”
“沒有呀,爸,你不要想多了,我哪裡有什麼事瞞著你。”
“回回,爸爸不是外人。”
柏回驀地就沉默住了,眼眶一澀,她使勁眨眼睛,想把眼眶裡的熱浪逼回去,努力了半天,還是掉了眼淚,什麼時候這麼愛掉眼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柏父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拍了拍她的頭,說:“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跟爸爸說,彆自己憋著,你憋著太難受了。”
柏回又哭又笑,說:“沒事,我沒什麼事了,就隻是覺得讓你太操心了,之前是媽媽,現在是你,好像你們就沒休息過,都是我在給你們找麻煩,我像是麻煩製造機,就沒停過。”
柏父說:“都是一家人至於說這些話麼,不過你也長大了,比起之前成熟了不少。”
“我都二十好幾了,再不長大,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嘛?爸,你彆誇我了,我不值得被誇,真的,我太沒用了,現在還要你和哥哥操心,還有岑岑姐,她嫁給哥哥後,就沒過什麼好日子,每天都在奔波。”
“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忽然說這麼多話。”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總是覺得自己給你們添麻煩,岑岑姐也是,為了我的事,也操心了不少。爸,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就沒讓你們省點心。”
柏父也被她說得有些動容,不過畢竟是男人,沒那麼容易掉眼淚,就是摸了摸她頭發,讓她彆哭了,等會眼睛都哭紅了。
“那你能告訴爸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忽然這樣了?”
柏回實在憋不住了,說:“我有點擔心賀川,總感覺他會有什麼事,我現在閉上眼睛,就是他。我已經失去媽媽了……”沒辦法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柏父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嚴肅,皺著眉頭,說:“把你知道的跟爸爸說。”
柏回搖頭,說:“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那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才這麼擔心,你跟爸爸說一下,看下爸爸能不能幫你。”
柏回遲疑著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來才好。
如果真要說,那她受傷的真相不就得說出來嗎?那不是會把柏父嚇到了。
所以她不敢說,緊閉牙關。
柏父看她不是很想說的意思,也沒有逼迫她,而是耐著心開導她。
畢竟柏父是長輩,非常會做她的思想。
而柏回還死撐著,不肯直說。
柏父拿她沒辦法,話鋒一轉,就問了她是不是心裡壓力很大,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柏回說不要,她下意識就是拒絕的。
她的抑鬱症,柏父還不知道,純粹是意外她是受到了刺激,壓力太大,所以導致精神有些不太好。
柏父覺得她還有很多事情沒跟自己說,也不知道她到底都經曆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這麼多事情結合在一起,柏父都覺得這件事肯定有很大的問題。
隻是柏回不說,柏父也沒辦法從其他渠道得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柏回壓力是真的大,她差點沒忍住都說出來了。
柏回沉默抱著膝蓋蹲坐著,柏父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歎了口氣,說:“不想說的話,爸爸也不逼著你說出來,等你想說了,再告訴爸爸。”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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