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是你們？”

“她…在說神馬啊？”陳傑拿出望遠鏡仔細看了看又說：“沒見過她啊。”

陳陌手指微動，暗物質之鞭緩緩聚起。

女子一驚大聲道：“給我放開！”她身形未動兆青的手背上出現一道痕跡，暗物質之鞭瞬間被陳陌收回。

陳陽：“你他媽…”

兆青無視自己手背上的紅痕拽住陳陽說：“噤聲，不要嚇唬她。”

風雪過大，他們和女子之間有一段距離且女子在高處，下方人都看不清女子的相貌更無法看清對方的意識島。陳陌的暗物質之鞭在女子腳下不甘心的繞著圈，彭鈺幾人相視。

趙然斌：“女士，應您要求洛書持有者帶著我們來了，你是否能相信我們的軍人身份？洛書持有者的時間不能耽誤，你需要交涉的話我們可以留下。”

女子搖搖頭說：“謝曇，曇花的曇。”

“嗯？謝曇是你的名字？”兆青。

“看來都是說辭，她依舊隻相信你。”趙然斌：“她不會跟我們走。”

謝曇：“對。”

兆青：“阿布，放我們這些成年人出去，保護好你們四個。”陳陽抓著他的手一緊，兆青反手握住陳陽用眼神安撫。

陳栗：“棗兒！”

“總要有人先走一步，一直在這裏互相試探沒有意義，”兆青看著樹杈之間的謝曇又說：“我相信你更需要幫助，我願意和你談，但我也需要保護我們的孩子，你應該不介意吧。”

謝曇：“不介意。我隻相信你，請你承諾不會有人傷害我……”

眾人聽出謝曇語氣裏的顫抖，所有人腦裏的疑惑都要爆了，這算什麽？可以無視倒錐的保護達成傷害，又用如此畏懼的狀態祈求一句輕飄飄的承諾。

兆青點點頭：“不會有人傷害你。”

陳栗皺著眉忍不住說：“拖拉的心煩。謝曇，我看你應該也是個成年人吧，人類的承諾沒有意義。想聊就下來，我們這兒有智明者能看到你的意識島。你那邊應該也有智明者吧，我們雙方有互相信任的可能。”

謝曇：“沒有智明者…這裏，這裏隻有我。”

兆青：“阿布。”

司蒼布收回部分空氣隔膜，兆青等人站到雪地之上感受到了冷冽的風雪刮在臉上。眾人往前走了幾步，喜酒從後方繞過去肉墊在雪上輕輕踩過沒有留下一點兒聲音。

“讓你的動物超餘不要動！”謝曇說著腦袋一偏，兆青的手腕又出現一道青紫。

陳陽都無語了，兆青為了不讓陳陽說話乾脆用手捂住陳陽的嘴。

陳陌：“回來。”

喜酒不解但停下腳步，海賊很聰明它知道自己展翅必然發出聲音一直跟在兆青身後，狼王則是站在包裹四個孩子的空氣膜旁邊。

謝曇側低著頭所有大人的意識島都被意識觸須連上。

陳栗：“喂！我們的動物已回來了，沒有人要攻擊你。”

謝曇的意識觸須瞬間收回，隻留著和兆青的連接。兆青並說明自己的意識島仍被連著，隻怕引起陳氏兄弟的反彈。

又聽謝曇戰戰兢兢的說：“對，對不起。我實在害怕。”

“到底怎麽回事兒啊。”陳栗繃不住了，她更容易共情於柔弱的女性開口問：“我身上有意識倒錐，你可不可以多信我一個。”

“意識倒錐？嗯，好。”謝曇聽到這話連上陳栗的意識島。

“我暈，你隻有這一種方式嗎？”陳栗。

“我不想傷害你們。”謝曇扶著樹乾，很用力的低頭看向他們的方向。

俞升咽了咽口水，麵前的女孩兒雖然目不能視，但智明質暗者早擁有脫離普通視角觀察所有人的方式。每個人下一秒的念頭都會折射在意識髓鞘之上，智明質暗者都能讀出來。

陳陽：“她還連著你？”

“噓。”兆青對謝曇說：“你現在放心嗎？可以下來了嗎。”

陳栗：“我們已經走了這麽多步，您就別再試探了行嗎？要不然咱們就打，打死一方也消停。”

“對不起，”謝曇扶著樹乾，“你們，可以接著我一下嗎？”

“？？我無語了。”陳傑乾脆倚在瓦連京身上，在他們眼裏麵前這個謝曇拖拖拉拉可謂矯情個死。

吳成雷走過去問：“給你準備墊子，還是咋的。”

謝曇確定了吳成雷的位置似乎狠了狠心往下一跳，還好吳成雷反應快伸手接住了謝曇。吳成雷攬著謝曇覺得懷裏的重量不太對，一側頭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也就沒有將謝曇放在地上。

兆青等人這才看到謝曇的樣貌和狀態，他們每次都會從側麵見證這個世界的殘酷，從別人的境遇裏看出自己生活環境有多優渥。

謝曇穿著褲子，但大家都能看到她雙膝以下空蕩蕩，她的一隻眼睛是灰白色的，另一隻眼睛隨是黑色但明顯不聚焦。她長相還算清秀但人瘦的厲害，頭發枯黃脖子上還有一道未愈合的傷疤，全臉一點血色都沒有。

陳栗一下就蒙了，兩步跑了過去。跑步的聲音謝曇嚇得一縮，她知道抱住她的人不是洛書持有者不能完全信任踟躕著。

陳栗：“別緊張，是我。”

“你先站下，”謝曇伸出手，陳栗把自己手腕塞到謝曇手裏，雙方都已確認。

謝曇碰到陳栗後點點頭：“你確實有意識倒錐。”她說著伸出雙手夠著陳栗。

陳栗也反應過來對著後麵的人說：“她有意識倒錐！”

“我艸，”陳陽脫口而出。

俞升長舒一口氣，大家心的大石頭終於可以暫時放下樂。

一切防禦在超界道具吻合條件下看似消失無蹤，但最極端的情況似乎已經出現。陳栗伸手將謝曇抱回自己懷裏說：“你就直說你有意識倒錐不就行了？？還用這麽費事嗎？”

謝曇緊緊地勾住陳栗的脖子，“我碰到你才能確定，除此之外我隻能找到洛書持有者，我如果提前說了你們有可能會更不信任我。”

陳栗親身感受到謝曇的顫抖說：“先上車，咱們回華夏基地。”

謝曇用手扣住陳栗的脖子，其他人一驚未等動作就聽謝曇說：“華夏基地是什麽樣的？你能確定安全嗎？第一智明者是什麽樣的人？”

陳栗單手抱住謝曇，把脖子上謝曇的手拽下來說：“就這點力量你能掐死誰？如果你想威脅我可以用你的方式，你不是可以遠距離無視倒錐的保護造成傷害嗎？”

謝曇見自己被看透，怯生生的說：“我…我隻能信任洛書持有者。”

“信任？你還傷他？”陳栗看向兆青，“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會如此防禦。”

謝曇：“我能找到很多很強的人，但我隻能相信洛書持有者。我沒有辦法！如果找錯了人，我的出現將絕不是好事。你得理解我。”

謝曇說的每句話都有大量內涵，每個人的腦中都塞滿了問題，同時陷入了更艱難的情景。

“好，你先別哭。”親切感讓陳栗混亂她也有點想哭，問：“你有全維原子？我這叫什麽話，你既然有倒錐必然有全維原子。”

謝曇抹掉臉上的淚，“嗯，全維原子也需要你們幫我。”

兆青走到謝曇身邊，謝曇通過意識觸須的變化知道來的人是兆青，她整個人很放鬆伸手抓到兆青的領子又摸到兆青臉側說：“洛書有倒錐，是你。”

兆青：“嗯，是我。風雪太大先上車，行嗎？”

“不要，不要隨便回帝都。那裏有導師的第一超餘們…”謝曇說著頭偏到俞升一側，身子一仰差點從陳栗懷裏摔出去。

謝曇慌到忘了自己能躲進全維原子一樣，又像是隻能相信陳栗和兆青指著俞升的方向拚命搖頭驚叫起來：“不要，不要靠近他，他有…他是那個艾哈…艾哈邁德！！”她抖得像個篩子，但似乎要將陳栗和兆青帶離此處一樣。

“我艸，這幾個人也是牛逼了，這世界上所有的悲劇都他媽能連到這幾個人身上。”陳栗說著拍拍謝曇的肩膀說：“不用擔心，他不是艾哈邁德，他是我和兆青的家人，俞升。”

俞升和彭鈺相視一眼，他們終是推對了，不算毫無準備。

“不是艾哈邁德？那就是艾哈邁德死了？”謝曇的意識觸須碰到俞升的意識島，片刻後她說：“對，是換了人。”她說著又重新連上所有人的意識島似乎再判斷什麽，她連在場的孩子都沒有放過臉色一直在變化。

可所有人都沒辦法拒絕這種探查，俞升怕謝曇說出更多內容開口到：“栗栗把劍齒虎拿出來，謝曇，別說。暫時不開車，躲避風雪。”

謝曇聽到俞升的聲音更放心了，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許多，她收回所有意識觸須衝著俞升的方向微微點頭，她明白俞升的意思。

謝曇被陳栗抱著回到劍齒虎上。

溫暖的劍齒虎讓謝曇周身的雪花融化，兆青柔聲道：“栗栗，你先帶謝曇去洗個澡。”

謝曇：“你們…不先問問嗎？”

兆青：“不差一時半刻，去吧。”

謝曇：“謝謝你，你…zao？？”

兆青：“我叫兆青，抱著你的是陳栗。”

“男性智明者是俞升。”謝曇。

俞升：“對，你是完全看不見嗎？”

謝曇指著自己的黑眼珠說：“近視，一千二百度還有散光，眼鏡沒了。”

俞升：“知道了，去洗澡吧，我們給你弄眼鏡。”

謝曇麵上出現沒想到的驚訝神色，回：“好，好的，謝謝。我…我應該先洗澡嗎？”

陳栗：“你當然能先洗澡。”

謝曇：[“我這兒還有很多孩子，他們情況也不好。兆…兆青，剛才俞升讓我別說，這裏是不是有人不能完全信任。我現在能把孩子轉到你的全維原子裏嗎？”]

“你當然應該洗個澡，我陪你上去，你不用害怕。”兆青說著順便把知桓也給拽上了，走的時候捏了捏陳陽的手。

知桓被拽上樓司蒼布自然也顛顛跟著像個尾巴。

陳栗抱著謝曇先行一步，兆青回頭看一眼陳陽又看了看俞升，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一家人相處太久了，兆青是個骨子裏體貼又紳士的男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要求陪同。他們針對漠河之行想過一百種方案，如今有一種正在被實施著。

俞升收到信號衝著他們四人的背影說：“我讓阿京先弄個一千二百度的眼鏡，散光等謝曇稍微你能看清周圍再慢慢查，隨時可以重新做。”

謝曇：“好。”

俞升看著幾人進入陳栗的房間對彭鈺說：“看來沒有危險。”怎麽會沒有危險，危險就在即將到來的地方。

彭鈺看著樓梯聲量正常：“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俞升揚聲道：“在她麵前別說這話，這姑娘既然提起艾哈邁德顯然也受了不少罪。她現在是驚弓之鳥，你們幾個注意說話的分寸，包括我也不能咄咄逼人。”

彭鈺聽到這話作勢小聲問：“她的腿？？”

俞升：“不確定是什麽原因，所以咱們說話都要先過腦子，別被好奇心推動失了分寸和體貼。”

陳傑糾纏拿出小劇本了，說出自己要說的話：“你們這是在說什麽呀？？”

俞升壓低聲音，“謝曇應該是太陽真經的所有者。”

“毛？？”陳傑捂住自己的嘴，做了這個動作又覺得可笑，但演戲就要演全套。

俞升：“你剛才都聽啥了？她質暗者、全維原子、意識倒錐，在樣貌模糊的情況下通過超餘把我錯認為艾哈邁德，證明她認出了第三智明者超餘。”

彭鈺：“對，她剛才還說了一句話……”

俞升/彭鈺：“讓你們的動物超餘不要動。”

俞升的手指點了點餐桌，彭鈺搖了搖頭，這一部分信息他們確實沒有算到，動物超餘這個信息從未出現在任何地方。

“我這個腦子…是廢物做的吧，我暈。同為導師，我隻顧著猜測姑娘怎麽受這麽重的傷，而根本沒時間想別的，”趙然斌苦著臉言不由衷的說。

俞升：“我們先等等吧，都先坐下吧，讓姑娘好好洗個澡。”

話雖這麽說，但所有人懸著心坐都坐不下。

話分兩頭。

兆青剛關上陳栗屋的門就給了司蒼布個眼神，空氣隔膜包裹住他們這幾個人。

謝曇小聲問：“兆青你到底相信誰？”

陳栗：“接住你的吳成雷是全維原子、成年質暗者和另一個女孩兒是保護洛書的隨扈，其他的人都是我們的家人。”

兆青：“包括這三個軍人也都可信，隻是我們家除了俞升和阿布的金色超餘之外，其他幾個的金色超餘都沒有對外說過，尤其是孩子的。”

謝曇：“嗯，是沙地裏和辛格的。”

兆青：“看來你也認識徐康了。”

謝曇閉上眼，說：“畢生難忘。”

兆青：“太陽真經？”

謝曇：“是。”

兆青：“太陽真經的事兒瞞不住。”

謝曇：“知道。”

兆青：“看來你也是故意說出這些信息的。”

謝曇是質暗者，智商的壁壘讓她不可能是個單純如稚子的人。她的懼怕是真的，她的痛苦是真的，她的傷是真的，真到讓人忍不住懷疑世界這個世界是否真有地獄，而有人從裏麵用儘全力不過爬出半個身體。

謝曇表情愧疚：“我必須留住洛書持有著幫我，不惜任何方法。”

兆青：“一百三十二個末世後出生的小孩？”

謝曇：“現在隻有一百二十九個了，我儘力了。”

兆青：“除了你沒有其他成年人？”

“…曾，曾”有些話謝曇不知怎麽說引走話題說：“有三個年齡超過七歲但未產生穩定島的孩子，因為情況特殊我不能讓他們繼續成長，隻能在低海拔壓著他們的成長速度。”

“謝曇，直話直說。需要我們怎麽做？”陳栗：“一百多個孩子，我們家全算上也不可能瞬間就處理好，開幼兒園也沒這麽快。我們也需要協助。”

兆青：“我也別在這裏待太久，省的其他人敏感。我就這麽和你說吧。第一，軍人可信，但暫別將金色超餘的歸屬全盤托出，你也知道金色超餘可轉移；第二，太陽真經的事兒你瞞不住；第三，無論任何角度我們一家都會保護你，你能相信我們，對嗎？”

謝曇：“我隻相信你，現在也相信栗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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