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不正常。
就像被蠱惑了似的……
威爾斯的記憶飄回她和弗勒佐相識的那天。
那時已經是大戰中期,各國將異能者作為**武器投放到戰場的行為已經有一段時間。
她那時還是英國政府監控下的研究人員,奉命前往戰場維修一批設備。
當威爾斯到達時,所有人都死了。
士兵、留守的異能者,連她都麵對來自陌生超越者的死亡威脅。
生死危機時,威爾斯啟用了一生隻能對自己使用一次的時間回溯能力。
異能力——【時間機器】
但有些事情不是回溯了時間就能解決的。威爾斯回溯能力的極限隻有五十五分鍾,她拚力讓同伴們撤離,自己卻留在了敵人的攻擊範圍內。
本國的超越者沒能趕到。
然後,弗勒佐出現了。
他像個誤入戰場的貴族孩子,懵懂天真,乾淨的好像上帝降臨人間的天使。
生性善良的威爾斯從敵方超越者製造的攻擊中拚死救下了他。
然後……
威爾斯這輩子也忘不了。
作為始祖級別的異能技師,英國國寶級人士,她見過許多超越者。
但沒一任何一次戰鬥能帶給她心靈的震撼。
大地在融化,烏雲凝聚變得烏黑,仿佛置身於索馬裏最深的海底,身體一動不能動,骨骼隱隱作痛,耳畔是能震碎鼓膜的海嘯聲,一波接一片,衝刷著靈魂。
威爾斯無法形容麵前的怪物……不,是異能者化身,因為她能從那些眼睛中看到屬於人類的理性,明明有天那麽魁梧,眼神卻像孩童一樣充斥著純粹的善意。
後麵再發生了什麽,威爾斯也無法描述了,她的記憶很混亂,隻記得後來自己在一個很深很深的峽穀的底部醒來,那峽穀很長,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那天的夕陽紅似血。
“……”
威爾斯記得自己當初就一個想法。
到底是哪國的超越者這麽變態,裝成小孩到處招搖撞騙!
她當時可是抱著必死的覺悟才救下他,而且真情實意的安撫那孩子的啊!
威爾斯無意識的摸索著胸前的相機,這是人麵對未知的不安。
變形、腐蝕、控製,眼前的超越者,到底還有多少能力。
這還是人類的範疇嗎?
弗勒佐沒注意到外科醫生的異樣,他上岸才這麽短的時間,沒人告訴他‘人全是紫色眼黑’是不正常的。畢竟海裏純色瞳的魚、怪魚多了去了。
所以他才喜歡好看的人嘛。
小孩玩了會黑青色膠體,等手指都被磨的紅彤彤了,才收回袖子裏。
他抬頭,揚起一個乖巧的笑容,兩邊堆起雲朵似的軟肉,讓人很想捏一下。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
外科醫生又‘嗬嗬’的笑了兩聲:“不用謝。”
“弗勒佐。”威爾斯小聲提醒他:“名單。”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是這個態度,但這種好機會可不能錯過。
弗勒佐眨眨眼,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乾什麽。
他揉著剛撞過的後腦勺,吐了吐舌頭。
“那……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是弗勒佐。”
外科醫生鋪滿眼球的紫色突然發生了異變,就好像有東西在攪動染缸一樣。
他蒼白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男人用幾乎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聲音說。
“試驗品.丙一九……七號。”
弗勒佐能看出人們介紹自己時是否使用了真名。
因為名字是獨屬於一個人的東西,名字代表著羈絆,是人存在的證據和痕跡,有名字就不會迷失,人在介紹自己時說代號或瞎編的名字時,眼裏不會有認同和歸屬。
就像他的名字。
在第一次蘇醒時,靈魂深處似乎有人呼喚了他。
——“加德。”
——“弗勒佐。”
那時候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名字。
弗勒佐安靜的看著外科醫生,雖然很痛苦,但他的眼睛認同這個名字。
不過……
“試驗品.丙一九七號這名字也太長了吧。”
男孩伸出雙手,捧住男人的臉頰,他太瘦了,顴骨高聳,手感並不好。
弗勒佐很認真的說。
“我可以叫你醫生嗎?”
因為他穿著白大褂嘛。
給他檢查身體的‘醫生’也是這個打扮。
“……當然。”外科醫生臉上的痛苦在一瞬間消失了,他又變回了那個雖然有些陰鬱,但態度很溫柔的男人:“弗勒佐君。”
交換完名字,弗勒佐才開始詢問名單的事情。
外科醫生搖搖頭:“沒有名單。”
“沒有?”威爾斯錯愕。
“這……又不是正規的研究設施。”外科醫生說:“研究人員之間……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和研究方向。”
所以怎麽會有什麽名單。
“普通研究所彼此也不知道對方的研究方向。”
“但這……是犯罪組織的研究所。”
“……”
威爾斯攥緊拳頭。
這麽說的話,豈不是白潛入了?
“那你認識阿蒂爾.蘭波嗎?”
威爾斯睜大眼睛,實在沒想到弗勒佐會直接把這個名字問出來。他知道這件事泄露的後果嗎?如果有人在日本找阿蒂爾.蘭波的消息傳出去,法國肯定也會派人過來。
到時候就麻煩大了。
“我沒……聽說過這個人。”外科醫生搖頭:“不過這裏很多研究人員都是假名。”
“那帶字的呢?”弗勒佐難得精明的換個角度。
“這個研究所有個叫……蘭德的博士,其他研究所有叫波旁圖斯、保加爾和蘭伯特的研究人員,警衛的名字我不清楚,不過從電腦上能找到。”
“你認識好多人啊!”弗勒佐驚奇。
外科醫生怪異的笑起來:“因為……我比較成功吧,嗬嗬……所以他們放心我……嗬嗬。”
弗勒佐沒聽明白,但威爾斯聽懂了。
從外科醫生說出自己的試驗品代號開始。
她皺著眉,眼底是深深的憎惡。
人體實驗……
“等等,有人找我。”
外科醫生突然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掃了一眼後,看向威爾斯和弗勒佐。
“滴金說有強敵從外部入侵了研究所,外部……嗬嗬,今天這個研究所可真夠熱鬨啊。”
眼前兩人明顯是‘內部入侵’,那那個外部就另有其人了。
“滴金是誰?”弗勒佐好奇。
“滴金貴腐甜白葡萄酒的簡稱,他是研究組的總負責人。”外科醫生收回手機:“這個組織的乾部都由酒命名……你們也快離開吧,敵人可不管殺的人是警衛還是被綁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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