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和鐵盤接觸滋滋作響,橄欖油和肉香肆意彌漫了整個房間。
中原中也無意識摸摸嘴唇,然後觸電似的收回手。
這小混蛋……
那人懶散伸著白皙胳膊攬過來,孟浪的落下一吻的畫麵太令人震驚,以至於“我好餓”的話也被慌亂聽進腦子,等中原中也回過神來,牛排已經被拆出了真空,就差開火。
他泄憤似的抓起黑胡椒,在牛排上胡亂撒了幾把,量控製的恰到好處,不會太鹹,也不會沒味。作為單身人士,牛排這種管飽又方便的食物,中原中也做了不知多少次,閉著眼都知道用量。
“嘁。”
中原中也兀自生氣,掃了眼調料架上的辣椒粉,最終還是沒糟蹋食物。
‘當’
瓷盤不客氣的和木桌碰撞,擺的漂亮的蘆筍滾了幾圈,碰到切了半個的聖女果上才沒跌落懸崖。
中原中也冷著臉:“吃。”
下一秒,他就破煩了:“你在乾嘛!”
弗勒佐從一堆摞起的書上仰起臉,試探開口。
“等著吃飯?”
“我是說你從哪把這些翻出來的。”
中原中也揉揉太陽穴。他認出了這些書,是小狗才來他家時,他也做了牛排,他怕它夠不到桌子,從書房搬出來墊到凳子上的,後來他定做了個高凳子,書自然也收了回去。
誰知道又被弗勒佐抱了出來,打眼一看,竟一本不差。
“書櫃裏啊,它們是我和中也甜蜜過去的見證,拿出來有奇效的。”
弗勒佐理所當然的回答。
中原中也一時竟不知道怎麽回答。
最後隻能嗤笑一聲:“被你騙的甜蜜?”
“我又沒壞心思。”
弗勒佐把書堆挪到一邊,用指尖把盤子扒拉到自己跟前,先吸了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後捏起水焯過的蘆筍晃晃,翠綠的長條蔬菜在燈光下泛著光,手一鬆,蘆筍就掉到了桌上。
他捧讀:“啊,掉了。”
動作太刻意,中原中也想假裝看不見弗勒佐臉上的嫌棄都不行。
他拾起可憐的蘆筍,扔到垃圾桶裏,實在忍不住吐槽。
“你故意的吧。”
弗勒佐無辜抬眼:“揭短可不是紳士所為,中也。”
“……”
因為中原中也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尺碼對高他一頭的弗勒佐來說都緊,他挑了半天,能找到稍微寬鬆些的衣服就是浴袍,於是胡亂給他套上就去做飯了。
大概是嫌熱,弗勒佐把帶子係的鬆鬆垮垮,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隨著抬頭的動作,流暢的腰線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我不喜歡蘆筍。”
弗勒佐沒再看站著的中原中也,動作熟練的用刀叉切牛排。
“味道很奇怪。”
中原中也看著他:“一直嗎?”
他習慣用蘆筍和聖女果擺盤,上次這麽上桌,小狗可吃的一乾二淨。
“一直。”弗勒佐突然笑了:“但喜不喜歡,嚐試過才知道,不是嗎?”
司各特也不喜歡蘆筍,所以過去的他,第一次吃蘆筍是在中原中也這。
他舔舔嘴唇,又插了一塊丟進嘴裏。
肉是好肉,調味的海鹽和黑胡椒也是精品,一口下去,香氣四溢。
青年吃飯的動作卻沒切割時那麽優雅,他一口氣把牛排切成小塊,便用一隻手支撐著臉頰,一隻手拿著叉子,叉西瓜似的一塊塊填入口中,微微彎曲的後頸與後脊連成優美的曲線。
中原中也盯著那沾了油光的嘴唇,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中也,你好可愛。”
弗勒佐嚼著嚼著突然笑了出來,他從邊上拿了餐巾,把嘴唇擦乾淨。
中原中也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你故意的?”
包括親吻、不好好穿衣服、動作幅度……
“什麽故意的。”弗勒佐無辜的一歪頭,眼裏是不諳世事的清澈。
中原中也給出的回答一把按住那不安分的家夥的後頸,幫他規整的穿好了浴袍。然後結尾時又被偷襲了一下,他捂著尚有餘溫的臉頰,氣的說不出話。
弗勒佐趴在桌上笑的前仰後合。
中原中也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在外麵也這麽親別人?”
“fairerbise(貼麵禮)嘛。”弗勒佐看他:“中也竟然會因為這個害羞。”
中原中也:……
他皮笑肉不笑:“之前兩次也是貼麵禮?”
“那是親吻。”弗勒佐奇怪的看他:“貼麵禮隻親臉頰。”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剛想罵點什麽,就看見青年瞥他一眼。
“要算初吻賬的話,是中也先親我的。”
“不可能!”中原中也脫口而出:“明明是你……”
“東區碼頭的海裏。”弗勒佐托腮打斷他:“是我救了中也哦。”
中原中也第一反應是。
將他從漆黑的海底救出的,原來是加德嗎。
難怪他會覺得怪物的臉眼熟,仔細一想,那浩瀚的紫色星空,和加德的眼睛一模一樣。
第二反應是,好像是有這回事。親吻什麽的。
中原中也下意識反駁。
“那不算!”
他那隻是求生的本能,如果當初有個鯊魚,隻要,隻要……
弗勒佐拿起叉子:“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哦,中也。”
生活不是遊戲,沒有存檔攻略,也不存在什麽‘如果當初不是我而是別人,會xx嗎’的選項。
中原中也說不出話了,他移開視線,臉紅了半邊,支支吾吾道。
“是又怎麽樣,你……難道想讓我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