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假期前四天
人暫時做不到分兩半,但時間可以。
假期一共九天,端水大師在最後決定前四天去財神家,後四天去找薑女士玩,中間留出一天時間用來直播和直播間水友一起過。
原本空蕩的假期突然就滿了起來。
工作結束的當天是除夕前一天,上午陳一白所有的工作就結束。經紀人下午就要前往機場,但依舊堅挺地選擇送他到家。
“你要待著覺得無聊的話就和我說。”
車輛已經駛到熟悉的路段,經紀人抓緊最後一點時間說:“我過年最後那幾天應該也待不太下去,那些親戚又該開始催婚了,你說一聲我就回來,剛好我們兩個聚一下,練練你那酒量。”
陳一白默默舉手示意:“我這年過得挺忙的。”
經紀人看了他一眼,沒看出這是說的真話還是假話,一擺手說:“總之有事的話就和我說。”
陳一白點頭。
窗外已經能看到小區的樓房,司機趙叔走熟了這條路,在小區門口邊上停下。
他原本還想再往前滑滑,停到平時下車的位置,結果前麵已經有輛車,他於是隻能隔著老遠一段距離就地停下。
經紀人這角度看不到前麵,隻能看到一側窗外,問:“怎麽停這麽遠?”
趙叔說:“前麵有輛車,要是剮蹭到了我今年一年白乾。”
經紀人於是探過頭看了一眼。
黑色的車,線條簡潔流暢,看著挺低調,車標讓人肅然起敬。
經紀人於是覺得離遠一點是正確的決定,說:“又是哪個霸總在等人。”
陳一白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之後一抬頭,說:“好像是等我的。”
經紀人笑著拍了下他的頭,說:“行,都是等你的。”
她說:“快點下車回去休息你的吧,明年見。”
陳一白於是下車了,下車的時候記得披上了自己放一邊的外套。站路邊看著車輛駛離,他最後揮了下手,小風一吹,他收攏外套,沒往小區走,往前去敲了剮蹭到就抵趙叔一年工資的車的車窗。
這車真是等他的。
財神今天工作也結束,順道直接一起把他接走,前不久發了消息,說在小區門口這邊等他,他沒瞅見車,對工資十分敏感的趙叔先看到了。
沒等到他敲車窗,車門先自動打開了。穿著身簡單襯衫的男人坐在後座,抬眼看向他。
財神這襯衫西褲領帶三件套一如既往。陳白先是打了聲招呼,之後說:“稍等,我回去拿點東西。”
他動作很快,等人點頭後說完就走,迅速進了小區。
再回來的時候,他身上多了個包和一束花。
花是昨天就已經下單,今早按時送到門衛處的。門衛大叔和他在之前已經嘮熟,把花保管得很好,離開的時候直接拿走就行。
上了車,外麵的冷風徹底被隔絕在外,整個人溫暖不少。
把花穩穩放在一邊,陳白之後看向坐在一邊的四百萬大老板,真心實意淺笑著打了聲招呼,之後又和好久不見的司機互相問好。
要不是在財神麵前需要含蓄點,他還能笑得更燦爛。
霍川應了聲,視線下移,落在穩穩放座位上的花束。
注意到他視線,陳某白說:“給阿姨準備的。”
粉白的劍蘭,配的洋桔梗和雪粉山,很燦爛的一束。
車裏兩個人連帶一束花都坐好,駕駛座上的司機開車,直接駛向半山莊園。
臨近過年,路邊的樹上都掛了滿滿的彩燈,白天還沒亮,但隻看著就知道晚上有多炫目。
過了掛滿彩燈的路段,霍川側眼看向身邊安靜坐著的人,開口說:“不用顧慮我,你這幾天隻管和她玩好。”
這個她很顯然指的是張女士。
意思是工作目標是讓張姨開心,主體轉換成了張姨,不是之前一貫的替身工作。陳白謹慎提醒道:“不用顧慮的話,霍總可能會看到大變活人。”
可能臉像,但他有清楚的自我認知,知道自己和白月光哥的性格從客觀上來說相差應該挺大。不用演戲固然好,輕輕鬆鬆過好年,但一個貼心的乙方擔心變化過大,讓甲方受到嚴重刺激。
甲方應聲,說不用顧慮就不用顧慮。
財神都已經發聲,陳某白於是放開手腳了,笑了下。
霍川原本沒認為一個人的性格變化能有多大。
但今天他清楚了。
從市區到半山,他第一次知道家裏的司機原來其實很能聊天,和坐他身邊的人聊了一路,兩個人甚至隱隱透出相見恨晚的惺惺相惜感。
車輛駛進莊園,在大門前停下。車一停穩,之前說話做事不急不緩的人直接抱著花往外一蹦,跟個炮彈一樣衝下去。
他動作確實過快,連過來開門的管家都沒反應過來,眼瞅著人已經率先安安穩穩站地上,略微抬起帽簷,笑著一打招呼。
他理了頭發,之前的白毛已經剪掉,又重新變成了黑發,黑色碎發下的眉眼映著光,笑得彎彎。
有的人的情緒天生就感染力強,被昨晚的霜打得灰敗了些的院子像是都跟著一亮,看著就讓人心情好不少。
張姨在之前得到消息,腿上搭著毛毯,已經在門口等著。
霍晴站在一邊,蹦起來揮揮手,喊了聲:“白哥!”
她這段時間應該過得挺好,聲音十分之中氣十足。
白哥點頭,笑著一揮手。剛走到一邊的管家沒來得及開車門,於是幫他拿過了身上的包。他道了聲謝,上前兩步略微彎腰,把手裏的花遞給了輪椅上的人。
他每次來都帶一束花,已經悄無聲息間變成了傳統。
無論收到過再多花,每次收到花的時候,收花的人都會開心。張姨接過花束,眉眼舒展開,笑說:“你第一次送我也是送的劍蘭。”
一年到頭,有始有終。
陳白先是反應了一下,之後笑說:“張姨還居然記得。”
張玲低頭碰了兩下粉白花瓣,嘴角揚起,說:“那可不,阿姨都記得。”
外麵冷,她待不了太久,人都到齊,於是一起進了屋裏。
房子裏溫控係統24運作,溫度剛好,大門關上後整個人都溫暖起來。張姨坐輪椅不方便,霍晴主動請纓帶人去樓上房間,十分積極。
房間在二樓,靠鋼琴室那邊,是一間向陽的房間。現在陽光正好,穿過落地窗外樹葉,在木質地板上打下一片綠影。
洗漱用品和其他生活用品都有,連帶著睡衣和家居服都已經準備好。
包吃包住包穿還包嘮,主要一天一百萬,陳某白覺著這工作條件應該應該算是工作界的頂配。
霍晴看向臥室方向,說:“被單這些都是媽挑的,挑得可高興。”
陳白笑了下,問:“阿姨最近身體還行嗎?”
霍晴一擺手:“特好,最近她的那些小姐妹剛來玩過,擱樓下打麻將打得可熱鬨。”
“……”
陳一白略微思考,想起了之前在電話裏聽過的“屋子裏安靜”“隻有小晴和她哥”。
——原來阿姨也是個潛在的演技實力派。
身為演技實力派的某阿姨在樓下等著他們參觀完樓上的房間,等看到人終於順著樓梯往這邊下來的時候一招手,讓其快來客廳坐下休息。
工作暫時告一段落,霍川這次沒有一回來就往書房去,同樣坐在沙發邊上,看著樓梯上的兩個人走下。
和在外穿著精致小禮裙的形象不同,霍晴穿著身寬鬆衣服,頭發隨手紮起,旁邊的人摘了帽子,一頭亂毛跟著下樓的動作略微動著。
晃眼一看,這才像親兄妹兩個。
張姨也注意到了,笑得往後靠在輪椅靠背上,自己給自己拍胸口順氣。等人走近後她一抬,陳某白莫名懂了她的意思,順著在一邊沙發上坐下,熟練低垂下頭。
一個十分好心的阿姨很有耐心地一點點把亂毛理順了,動作很輕,沒有任何一根頭發受到傷害。
霍川拿起水杯慢慢喝了口,側眼看去。
下車的時候還跟炮彈一樣的人這個時候又莫名乖順了,半睜著眼睛任由人動作著。像是注意到這邊的視線,那雙半睜的眼睛微動,向著這邊側過,淺灰瞳孔直直對來。
然後人一笑,又側過頭,收回視線,繼續隔空和另一邊的霍晴嘮。
“……”
“哢。”
霍川移開視線,傾身把手裏水杯放在桌上,發出輕微一聲響。
挺長一段時間沒見,想要說的話有不少,客廳不像平時那樣安靜,熱鬨起來。
這幾個人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晚上,在飯後消食式聊天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正好一個電話打來,也被無差別拉進聊天的霍川起身,拿起手機暫時離開這邊。
離開客廳,走進沒人走廊,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隱約的說話聲。
是張文軒打來的電話,他接通了。
張文軒的來意很明顯,電話接通後就問:“今天朋友幾個剛好有時間聚一聚,都在小王這邊,你也來玩玩不?”
霍川拒絕了,簡單道:“沒空。”
“屁。”電話對麵傳來言簡意賅一聲話。
張文軒之後又接著說:“我今天還撞見你助理在逛街,你上午開始就沒工作了。”
電話裏麵又傳來其他聲音,應該是其他人也想說什麽,還有音樂聲,亂成一團。
把電話拿遠了些,霍川說:“今天走不開。”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下,之後又傳來張文軒的聲音:“霍老總今天又不是除夕,你也不用守家裏不是,怎麽走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