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這邊不能停太久,回了消息,他這次是真沒再碰手機。
當晚直播到兩點,第二天的粉毛依舊靠黑咖續命。
他睜著一雙眼睛吸黑咖,終於能夠短暫擺脫工作休息了一天,在酒店爆睡一整天的男三小夥伴活力滿滿,一大早上就開始高速衝浪。
邊吸黑咖邊看劇本,剛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他被旁邊的小夥伴用胳膊肘支了下。
十分有愛護環境的意識地把垃圾扔進垃圾桶,他說:“怎麽。”
小夥伴把手機給他瞅了眼,問:“這《平凡路》的演員表裏咋還有個你,還是同名同姓?”
《平凡路》這三個字還是好久以前聽到過,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小夥伴提起,陳白這才終於想起上個劇組是叫這麽個名。
記得很久以前聽搞錢夥伴說過,這部劇已經拍完進入剪輯階段,算算時間已經過去挺久,也該剪完了。他問:“這劇出來了?”
“那不是,隻是我刷到了演員名單,”男三小夥伴一擺手,說,“這段時間在預熱,好像是過兩天才放預告片。”
陳白一點頭,繼續翻劇本。
《平凡路》,改編自當代文壇著名作家的同名經典小說,從立項初始就很受關注,拍的途中時不時蹦個熱搜,熱度一直在。
有熱度,但不全然是正麵的熱度。很多小說讀者害怕改編成電視劇後劇情被魔改,最重要的作家想要表達的思想也被扭曲,其他還有擔心演員的演技問題。
這邊有人焦慮擔心,沒有其他人從一開始就期待。
預告片還沒放出,《平凡路》就被送上了熱搜,熱度居高不下。
等到劇方說好的預告片發出的當天,熱度稍微有點冷卻的詞條又直接被送上了實時熱度第一。
《平凡路》的首條預告片並不算長,隻一分多鐘,在各大平台同步上線。
隻有一分多鐘的時間,卻講述了足夠精彩的故事。關於選擇和蛻變,關於生命和溫暖。
預告片關於鏡頭的選擇和以前絕大多數時候不同,不是以男主或女主結尾,而是選擇在偏暗色調的跌宕起伏的劇情畫麵後切了一個明亮的鏡頭。
畫麵溫暖乾淨,有些老舊的木質窗戶之外是慢慢搖動的樹影,蟬鳴聲響。被陽光照亮的桌麵邊,穿著穿棉麻襯衫的青年低頭,輕輕放下手裏的筆,合上映上綠意的書頁。
書頁合上,畫麵轉黑。
【!選角好絕!每個人物都好貼!!女主真的演出那種堅韌的感覺來了!】
【三分鐘之內,我要最後那個鏡頭的演員的所有信息!不要讓我求你們!】
【阿淮是我全書裏最喜歡的白月光!這個完全就是我心目中的阿淮啊!!誰懂我的激動】
【(晃眼一看)(發現不對)(再探再報)woc最後那不是八塊九毛一嗎!你小汁黑頭發居然也這麽好看!】
【原著黨友情提示,不要輕易喜歡上阿淮,不要輕易磕阿淮和任何人的cp(認真)】
【好好好沒有魔改!還發現了幾個和原著描寫的場景一模一樣的鏡頭!這麽用心該你火!】
改編完全尊重原著,製作組審美在線,男女主都是演技實力派,配角選角也驚豔。《平凡路》預告片放出短短時間後,在各大平台的點擊量都瘋漲。
動作快的粉絲已經開始對預告片進行再剪輯,短短一分多鐘的視頻硬生生被剪出了花。
自己動手有飯吃,有人從預告片裏截下畫麵,精心修複後,幾張完美的壁紙就誕生了。
和男女主的鏡頭畫麵一起流傳最廣的就是預告片的最後一幕。
這些鏡頭無論是構圖還是色彩和人物都很絕,傳來傳去,最後傳到出現電子包漿,畫麵糊成表情包一樣的像素塊。
壁紙都被傳成像表情包一樣的像素塊,《平凡路》距離全網上線還是遙遙無期。
預告片上線,這兩天粉毛在忙著學習還有做補時長的最後衝刺,除了和好鄰居還有平時的幾位常聊天的網友聊兩句之外,基本沒碰手機。
酒店門口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蹲,除開下雨天人都挺多,他也沒察覺出什麽變化,隻覺得最近和他打招呼的人變多了。
最後是搞錢夥伴找到他,問他有沒有黑頭發的時候的照片。
不是陳師傅自誇,拍照技術垃圾如他,相冊裏根本不會有能發出去自己的照片。
經紀人覺得也是,抹了把臉,強行讓自己接受事實,之後說:“你頭發應該長挺長了吧。”
粉毛不自覺抬手摸了把頭發,這才想起現在摸不到自己的頭發,於是又把手收回了,一點頭,說:“挺長了。”
有時候打遊戲遮視線,好在他有原本用來夾筆記的長尾夾,努力一下剛好可以夾住前麵的頭發,清楚看到電腦屏幕。
這個時候隻要把粉毛剪掉,他又是原來的那個他。
陳某白說:“隻是把不同顏色的頭發剪掉,這種事情自己也能……”
陳師傅還想順帶說自己已經給自己剪過不少次頭發,手藝有所精進,但在搞錢夥伴的視線的注視下還是穩妥地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
高千說:“等下次休息,我帶你去剪個頭發。”
警惕來得毫無道理,但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決心一定要自己親自帶這個人去造型工作室。
粉毛收起準備翻找樓下便民理發店的聯係方式的手,說:“……好的。”
說等到下次休息的時候說得快,但實際上真到下次休息且有空的時候,已經是下下周的周末。
還記得自己的二十萬的大單,當天早上,陳某白直接彈射起床,準時坐上了搞錢夥伴的車。
今早不用坐地鐵,他還能在車上補會兒覺。
造型工作室還是上次染粉毛的工作室,工作室裏的人已經記得他,在第一時間打了招呼。
延續了上次的作風,粉毛在坐下後沒多久又開始聽這些專業人士開始商量,一人一句,甚至還有概念圖。
他總覺得這商量的時間已經夠剪好幾個他的頭。
但善良的陳二白沒有把話說出,選擇最後看了一眼財神私助發來的消息後閉上雙眼,安詳入睡。
閉眼再睜眼,美美一覺醒來,粉毛變黑毛。
洗了頭再吹乾,暖風不斷在耳邊吹,剛睡醒的客人的眼皮又開始下滑。
直到不知道哪個耳朵聽到誰說了聲“好了”,他這才猛地抬起頭。
經紀人在一邊熟練掏出手機,讓他看鏡頭,並進行提前預判:“手不用動。”
“……”
一個人人都愛的剪刀手還沒能誕生在這個世界就悄悄消失。
沒能比出拍照必備手勢,新鮮出爐的陳二黑掏出手機打開相機,給自己拍了張照。
“……”
這個人一出手就是正常情況下很難找到的清奇角度,從某種層麵上來說也是天縱奇才。經紀人多看了兩眼新鮮的照片,問:“你拍照做什麽?”
攝影天才陳師傅揉了下頭發,說:“發給朋友看看。”
高千:“……”
高千心疼了一下朋友。
她把相冊的照片傳來,委婉勸了一下:“要不你給你朋友發我拍的這張。”
陳師傅最後選擇把傳來的照片和自己拍的照片一起發了過去。
經紀人抹了把臉,放棄勸說,選擇繼續安靜拍照。
鏡頭裏,低著頭的人碎發垂下,一雙眼睛映著手機屏幕的光,原本沒什麽表情,手機上消息一跳,臉上陡然笑開。
他抬頭看過來,說:“朋友說都很好看。”
這誇一下似乎真把他誇自信了,腰杆都直挺了不少。
“……”
經紀人終於知道這個人照片拍成這樣還能發給朋友的自信是從哪來的了。
頭發剪完,遞過帽子和口罩,經紀人麻溜讓奇怪的自信心爆棚的人走了。
出了工作室,天才攝影師坐上了已經停在路邊的車。
開車的司機是霍家的司機,之前送過他兩次,已經算是臉熟,打過招呼後就上路。
這次大單不是直接陪財神去晚宴現場,而是先去一趟之前去過的莊園,財神一家十分貼心,派了專車接送。
駛出城區,車輛走上山路,又是熟悉的莊園。隻是之前他在莊園大門前下車,這次大門提前打開,車輛直接駛進,他在建築正門前下車。
管家已經在門口等著,上前彎腰準備開車門。
結果車一停穩,在他伸手前,車門跟裝了彈簧一樣自動彈開,裏麵的人已經自己打開車門下車。
隻見過一次,下車的人卻還記得他,笑著一打招呼,喊了聲“王叔”。
管家王叔也笑,臉上笑紋深刻真實,帶著他往裏走。
進門一轉是客廳,隻有他的網友,霍母張玲在。
王叔在一邊解釋說:“霍總在書房,小姐還在房間做準備。”
張玲坐輪椅上隨手一理腿上的毛毯,說:“你看吧,他們在家也沒人跟我說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眼看向走來的人,先是一愣,之後笑開,多看了兩眼,說:“這樣也好看。”
陳白感謝來自網友的誇讚,之後說:“他們忙完就下來了。”
他看了眼一邊櫃子上簡單插著幾枝花的花瓶,說:“今天早上的時候才知道是來這裏,時間緊沒買上花。”
張玲笑著一擺手:“沒事,人來了就好。”
她說:“院子的花剛好開了,挺好看,要去看看嗎?”
剛好財神和財神妹都還沒下來,陳二白於是和自己的好網友一起去看花了。
王叔和其他人沒有跟上,隻有推輪椅的護工跟上了。
莊園大,後院也大,大部分植物都綠著,隻有一邊的亭子邊的高大樹上是一片白,白得有些耀眼。
坐在輪椅上的人抬頭看過去,眼裏帶上幾分懷念,說:“這是在那兩個人還小的時候種的,現在已經長成這樣了。”
花確實好看。陳白應了聲,有些難想象財神小時候是什麽樣子。
從小路邊轉移到亭子下,停下腳步,他抬頭瞅著花,試圖分清這是什麽物種,一邊瞅一邊嘮。
沒瞅出來是什麽物種,並且脖子有些酸,他放棄研究,把頭轉了回來,和自己好網友嘮。
好網友喝了口隨身帶的水杯裏的水,依舊和閒聊一樣,問他覺得霍川這人怎麽樣。
猝不及防一問,陳白:“嗯?”
這個問題,他在不久之前好像在哪裏也聽人問過。
現在的家長都流行這麽問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