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浪以一種快到難以言說的速度摘下耳機,迅速把耳機收進耳機倉並揣進兜裏,眼睛亮了,腰也坐直了。
薑女士:“……?”
薑念看向坐在一邊的孩他爹,不可思議地說:“我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有分量了?”
孩他爹沒接上話。
很遺憾,薑念女士說的話在高中生這依舊沒有多重的分量。
高中生突然收起耳機是因為看到想看到的人了。
今天下午返校,他原本想在家多看會兒手機,這兩個人因為正好有時間,說帶他來吃個飯,這邊離學校近,吃了再去學校。
他對這種地方無感,比起來更想在家裏待著。
——他原本是這麽想的。
結果轉頭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他知道陳二白會去餐廳打工彈鋼琴,但沒想到居然會是這裏。
之前一直隻知道對方會彈鋼琴,這才是第一次現場聽。
許浪沒學過鋼琴,但就是覺得對方肯定彈得很好。
反應過來的薑念女士意識到什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看到了低頭彈鋼琴的人。
是個很好看的年輕人,粉頭發,穿著身襯衫,背脊清瘦筆挺。
簡單來說形象好氣質佳。
她自己兒子:“怎麽?”
許浪說:“這是之前說過的住哥隔壁的陳……白,白哥。”
薑念夫婦瞬間一起轉頭看了過去。
像是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原本正在彈鋼琴的人略微側眼向著這邊看來,淺灰瞳孔在看到藍白校服後停頓了下,之後一笑,略微點頭示意。
他不笑的時候安靜裏透著股冷淡,笑起來瞬間就不一樣了,裏裏外外都透著笑意,迎麵像是有溫暖小風吹,整個人都泡在了暖風裏。
是一個給人的感覺很舒服的人。
許浪莫名其妙驕傲上了,說:“好看吧。”
搞不懂這個人在驕傲什麽,但也沒把話說出,薑女士多看了兩眼彈鋼琴的人,說:“你哥經常提他,原來這麽好看。”
高中生抬眼:“我哥也提了?”
他那哥看上去不像是會往家裏提朋友的事的人。
畢竟這個人之前認識的朋友挺多,沒見得往家裏說過一句話。
薑女士點頭。
幾天打一個電話,對方每次電話裏都會提到這麽個人,出鏡率百分百。
提到了,但沒說長得怎麽樣,也沒說性格,他們隻知道出鏡率百分百的人身體似乎不太好,很愛笑。
在上次他們這好小兒回來後,他們腦子裏的印象還多了一點:特別會輔導功課,並且能治得住他們這高中生。
之前還想著有空去老城區那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看到人,薑女士沒想到居然在這種地方給遇上了。
整個吃飯過程,有的高中生規規矩矩,背挺得筆直,像是好學生中的好學生。
——雖然原因不明,但是是真的被治得服服帖帖。
“……”
薑念總覺著這不像是自己兒子變了,像是換了個新兒子。
這種餐廳飯吃得慢,菜也上得慢,什麽都慢慢來,他們一頓飯沒吃完,鋼琴聲停了,粉毛的下班時間到。
眼看著人走了,好學生放下手裏餐具掏出耳機,邊戴邊說:“我吃飽了。”
很好,並沒有改變,還是那個死相。
薑念女士抬起眼原本想說什麽,抬起頭後看到從過道儘頭走來的人,眉頭一挑,說:“建議你把剛戴上的東西取下。”
許浪隨口應了聲,但沒動,說:“就聽會兒歌。”
走道儘頭的人走路走得快,幾步走來,笑著一揮手,打了聲招呼。
薑念和許明夫婦兩個同樣笑著打了聲招呼,簡單進行自我介紹。
隔著耳機聽到熟悉聲音,許浪這才意識到什麽,一轉頭,看到近在一邊的笑著的臉。
粉毛對他說了聲好久不見。
迅速摘下耳機塞進校服口袋裏,他一點頭,在第一時間說了聲白哥好。
說完後他自覺主動拿過放在椅子上的書包給人騰出位置。
陳白原本隻是打算下班後過來打聲招呼,沒想多打擾,打完招呼就離開,結果高中生騰出位置,高中生父母熱情招呼,他於是坐下了,坐在熱情招呼的兩人對麵。
不愧是好鄰居的爸媽,都長得十分之好看。
簡單了解到現在這算是在送許弟弟上學的路上,粉毛側眼,說:“高中生確實辛苦,你已經挺久沒過來玩了吧。”
許浪趁機告狀:“我哥說我表現好才能去你們那玩。”
時間隻要擠擠總是有的,不是他不想去,是他哥不讓他去。
但是他這告狀似乎沒有什麽效果,粉毛一手撐著臉側笑了下,說:“那等你表現好了再一起玩。”
原本隨意垂下的手露出桌麵,其他人這才注意到他卷起的袖口。卷得有些粗糙,並且卷了挺長一截,明顯衣服有些偏大。
高中生突然注意到什麽,多看了兩眼,總覺得有些過於眼熟。
陳二白直接爽快地說了:“這是你哥借我的。”
餐廳員工必須著正裝,但他下班了,現在不算員工,所以直接回休息室把這衣服套上了。
在他沒注意到的餐桌對麵,一名不知名女士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粉毛和熱情的好鄰居父母聊了十幾分鐘,還記得他們要送許弟弟去上學,於是交換了聯係方式後戴上帽子離開了。
他今天下午還有點事。
之前經紀人在給他招助理的時候順帶提過,建議他換一個安全性更好的地方住。
經紀人去他住的地方看過,算是了解了下那邊的環境,覺得或許不太安全。
那邊都是老城區,居民樓都是很久之前的建築,有些樓棟在進樓的地方裝了防盜係統,但實際上沒什麽用,防盜大門常年敞開,所有人都能上樓。
他會開鎖,也有其他人會開鎖。居民樓暫住可以,但不適合久住。
他倒是覺得應該沒人會去撬他鎖,但覺得那邊離平時打工要去的地方客觀來說有些遠。
時間成本也是成本。
之前一直沒有時間,今天剛好來了,他打算下午在周圍轉轉。
轉一下午的結果是了解到的房租都遠超預算到需要掐人中。
天色逐漸暗下,粉毛買了瓶水,站便利店前進行簡短思考。
其實老城區,也不是不行。
主要房租還低,其次房租還低。
正思考著,兜裏的手機抖了下,他低頭掏出瞅了眼。
是好鄰居發來的消息,估摸著今天應該是提前下班了。他回了,之後一個電話打來。
打電話也沒什麽要緊事,隻是剛好兩個人都有空。好鄰居問他現在在哪。
“榆林路這邊,下午一直絕讚找房中。”
衝鋒衣的兜很大,粉毛一邊打電話一邊試圖把剛買的水揣兜裏,結果還真揣進去了。小小讚嘆了聲,他繼續自己的話,說:“房租貴得我想原地徒手建房。”
電話對麵安靜了一會兒,像是真在思考他徒手建房的可行性。
安靜之後,好鄰居的聲音再響起:“榆林路那邊我有一套空置的房子,現在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
粉毛抬起眼。
“……”
好鄰居完全是個行動派,從打完電話到開車趕到這邊隻用了半個小時不到。
車輛停在路邊,還記得之前聽小夥伴說過的關於好鄰居的車的事,陳二白這次順帶多看了兩眼車牌。
好鄰居下車關上車門,向著這邊走近,問他:“在看什麽?”
粉毛如實回答:“記車牌號。”
走到人身邊,許姓鄰居側眼看了眼身邊的人,把手上提著的口袋遞過,說:“今天你見到許浪了?”
“還有叔叔阿姨。”陳某白接過口袋,問,“這是什麽?”
許斯年說:“餅乾,你沒吃晚飯吧。”
陳白確實沒吃,打開口袋看了眼,發現裏邊是他之前覺得挺好吃的那家店的餅乾。
他看餅乾,身邊的好鄰居不著痕跡地看來,問:“今天你的薑阿姨和你都聊了什麽?”
“好像沒什麽,”粉毛已經摘下口罩擦過手,開始啃餅乾,說,“聊了些工作,還有對你的看法這些。”
他順手抬起手遞過一塊餅乾,笑說:“我肯定把你往死裏誇,叔叔阿姨看上去也可高興。”
雖然不太懂薑阿姨為什麽會問他對好鄰居的看法,但對方總有她的道理,他覺得隻管誇就對了。
作者有話說:
二白和薑女士,兩個人兩個頻道,但聊得愉快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