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下課出去,是不是去看靜海同學了?”
良久,她突然開口問,語氣是往日的輕鬆。
“嗯?是清水要去看的。”
“你要是在意的話,就去和她交朋友唄。”身後的聲音聽上去在鬨彆扭。
“我並不是想和她做朋友,她給我的感覺隻是一種......會做出令人驚愕的舉動而已。”
“騙子——”
“彆把她和我們兩人這種不純潔的關係相提並論。”
“什、什麼不純潔啊!簡直莫名其妙!”
“奇怪,你都上我的自行車了。”
“上個車又不會乾嘛!”朝空搖杏的雙手扭扭妮妮地在江源慎的肚臍附近扭捏,“真討厭!”
江源慎照樣麵向前方,維持著原本的速度騎著。
朝空搖杏的雙手從他的腰間挪開,忽然抓住江源慎的頭發,聚成一撮後拉起,用女孩子的發圈將發根綁住。
馬上係成了一個短發鬢。
身後傳來朝空搖杏宛如精靈般的笑聲。
“哈哈,這個發型很適合你嘛!”
“明天我就去剪平頭喔。”
“不要,這樣就好,像古時的丫鬟。”
“就是那個要讓女生抬頭數天花板,就能過去一晚上的古代劇嗎?”
“你懂的好多!”
“我超喜歡那種劇情的耶。”
“話說回來你身上沒以前那麼臭了呢。”
“因為沒有頂著太陽瘋跑一天吧。”
“無聊,我不討厭你的汗臭味呀。”
“不過我鼻子最近好像長了粉刺,我懷疑是水土不服。”
“沒關係,我也不討厭。”
“口臭呢。”
“哪怕你有痔瘡也沒關係。”
“這東西倒是沒有。”
“對不起。”
撲哧,兩人再一次笑了出來。
朝空搖杏雙手環抱在他的腰間,透過水手製服,江源慎能感覺她柔軟的臉頰抵在背上。
遠方的渡輪起航,海麵如同鏡子一般閃閃發光。
這副光景,始終是那麼熟悉,又頗為新鮮。
◇
傍晚,和平的晨光霎時變調,換成殷紅的黃昏。
所有事物都蒙上詭譎的色彩,變得朦朧不清,江源慎在玄關穿好鞋。
“你去哪裡?”在沙發上打著筆記本電腦的梓川孝空問。
“買東西。”
“煙。”
“未成年,沒有。”
“掃興!”
騎上自行車,頭頂著蜜色出門。
——「不覺得這樣很掃興嗎?」
朝空搖杏的話語再次浮現腦海,海草一般蔓延的,是仿佛從潘多拉盒子裡一湧而出的思緒。
大地震後他無心顧及其他人,她的母親由於何種原因去世,家庭發生了何種變故自己全然不知曉。
江源慎的心情有些複雜,同樣是身不由己,自己一直以來卻連一句溫柔的話都沒有和她說,她也沒對自己宣泄過什麼。
事到如今,自己還是感歎有一個好青梅竹馬。
就在這時,一個正經八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最近的天氣比以往的潮啊,衛生一定要做好。”
原本周圍的建築物稀稀落落不成氣候,現在儼然變得極其擁擠,而且終於看見了電車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