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王艾反覆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可他娘的忍不住啊!
什麼叫「戴罪立功」?有罪才需要,可王艾有什麼罪?找教練組反應意見有什麼錯?
一支軍隊,一種聲音,是沒錯。戰鬥麼,就怕心思亂。但這不可不是時時刻刻都這樣,隻有上場比賽了才需要這樣,否則什麼叫「軍事民主」?戰鬥或者比賽籌備階段,是允許自由發言、自由表達意見的,也隻有這種充分交流之後形成的統一意見才能實現上下一心的目的。靠堵人嘴巴,靠嚇唬人,那隻能證明你領導能力不及格!
就像王贇似的,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情況承擔不了進攻和防守兼顧的任務,找教練說明情況,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誰也不會說什麼,這畢竟是你的職權。但你能說人家來找你說明情況來錯了?
好麼,說話都不讓了,你***啊!
如果王艾不吭聲,這就相當於給王艾定性了,先定了王艾有罪。
會議室裡,陷入冰點。
王艾一腳蹬翻了桌子,嚇的眾人全麻爪了。茶水灑了張主任一身,他震驚的瞅著王艾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回換成他們沒經過這個了。
直到王艾走出會議室,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多哈的夜晚,涼風習習。王艾仰望著天空,本來他想直接一走了之的,反正今年國家隊、國奧隊、國少隊全麵開花,好成績在手,他根本不在乎一個亞青賽怎麼樣。
可就在他要走的一瞬間,看見了趙旭日、郭亮、王贇甚至包括楊昊、杜文輝等人驚恐、絕望的臉。隊員們可不像教練組那麼心思複雜,他們完全把王艾的到來當做了主心骨。哪怕王艾平均比他們小四歲。
他們也想走的更遠,也想去世青賽啊!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王艾長出口氣,扭頭問嚴竹:「嚴哥,我做錯了嗎?」
嚴竹沉吟了一下,笑笑:「你不反抗才錯了,就是手段欠斟酌。」
王艾也笑了笑:「要是你呢?」
「我?我是你?」嚴竹指著自己的鼻子,隨即聳聳肩:「那他們已經躺下了。」
王艾和孫義哈哈一笑,一邊摸出電話一邊搖頭道:「你們都看見了,真臟!」
「是啊,眼瞅著沒有好成績可拿了,急於推卸責任,轉移視線,拿無辜的小球員做法,什麼玩意!」孫義啐了一口道:「都是20歲不到的年輕人,真叫他們這麼一弄,幾年都翻不過身來!」
半小時後,王艾拿著電話重新走回會議室。
麵無表情的王艾,生人勿進,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到張主任麵前,把手一伸:「你的電話,領導找你。」
張主任愕然的接過電話,沒說兩句就轉身出門了。電話裡閻世鐸的怒吼聲清晰可聞。王寶山惶然間也跟著出了會議室。
這主席台上就剩下了一個麥超。
王艾四下瞅瞅,笑了笑,轉身上了主席台,毫不客氣的在他剛剛蹬翻的桌子前坐了下來。
麥超眨眨眼,嘴角翹了翹。儘力的縮在椅子上,降低存在感。
不料,王艾卻第一時間,笑著扭頭瞅向了他,一言不發。
麥超楞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見王艾點頭,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