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封紅包,重如泰山。
要是擱在兩年前,托尼會毫不猶豫地掏出來,塞回司徒浩南的口袋中。
表兄弟之間相互幫忙,沒必要如此外道。
如果讓旁人知曉,還以為他托尼是個死認錢的傢夥。
可人窮誌短,馬瘦長,讓生活打斷腰桿的托尼,實在無法麵對老婆求的眼神。
從這一刻起,他真的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跟自己老表去社團搵水。
「哎!人都在撞球場,我帶你去。」
托尼唉聲嘆氣,拿起給老婆打包的燒鵝,往街角的撞球館走去。
撞球,英語區自詡的紳士運。
但此刻撞球場烏煙瘴氣的場麵,跟紳士一點都不搭邊。
飛貓坐在椅子上,聚會神地看手下小弟打球。
矮騾子玩任何運,多都沾賭。
撞球案子上有幾十塊的鈔票,看樣子這些錢就是這場球的賭資。
飛貓年紀不大,二十五歲而已,但他混江湖的日子並不短,十八歲加敬義,算上今年已經有七年了。
以矮騾子的淘汰率,能混七年以上的,已經屬於字頭中堅力量。
但是他不一樣,他是從四九仔,變老四九,一直沒有紮職功。
他如此墮落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拜門大佬讓人做掉了。
沒有大佬支持,飛貓就是渾是膽,也闖不出什麼名堂。
「大佬,和叔說沒說,將軍澳由誰來散貨啊?」
飛貓的小弟拿著球桿,等待著上場,見大佬發獃,就問起最關心的問題。
「散貨?你跑到將軍澳來散貨?」
「這裡的窮鬼連飯都吃不起,那有錢買貨!」
「撲街!豬腦子啊!癡線!」
飛貓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手下小弟,恨不得把他的腦殼打開,看看裡麵是不是裝的大便。
小弟撓撓頭,尷尬地不說話,繼續看著球桌上的局勢。
飛貓從上掏出煙,發現隻剩下半盒,周圍小弟見他拿出煙,瞬間就都看向他,如同寡居多年的鰥夫,突然見到一不掛的港姐般炙熱。
「靠!」
飛貓心裡暗罵了一句,隻留下一顆,將剩下的煙,扔給自己的小弟們。
當矮騾子連煙都沒得,真是社團之恥!
「飛貓哥,好久不見!」
托尼手裡拿著便當盒,帶著司徒浩南走進撞球廳,對著最裡麵的飛貓親切地打著招呼。
飛貓懶洋洋地擺擺手,算是打招呼,扭頭讓小弟去前台拿幾瓶汽水。
小弟有點為難,他們之前的賬還沒有結,不知道老板會不會繼續賒給他們。
「愣著乾什麼?快去啊!」
飛貓見自己小弟愣頭愣腦,生氣地罵了一句,站起,把撞球案子上的錢全都攏在一起,給了他。
賭本一沒,比賽立刻就進行不下去了,被奪去賭本的賭客們,哀聲怨道。
「沒見來客人了,滾一邊玩去。」
飛貓罵了一句,讓小弟們去一邊繼續。
小弟拿回了三瓶可口可樂,放到了桌子旁,便離開,給三人聊天的空間。
「飛貓哥,這是我表弟浩南,和興和的人。」
托尼一屁坐到了飛貓的旁,大聲地介紹著司徒浩南。
「浩南哥,夠養夠養!」